她彎腰敲了敲玻璃,示意顧莫深降落車窗。
「上車!」
顧莫深直接打開車門下來,他拽過杜依庭,拉她一同去后座。他面色不善,因為他瞧出了杜依庭不想上車的心思。
「顧莫深!」
柔聲喊著他的名字,企圖平息他看起來有些微怒的臉色。
「你聽我說。」杜依庭拉住他。
「我不想聽,乖乖上車!」
他很霸道的命令她,不給她找藉口的機會。
連司機也來勸杜依庭。「杜小姐,您別杵逆顧少的意思。」
顧少?
杜依庭第一次聽到顧莫深的這個稱呼,她腦中閃過另一個稱呼,還記得顧申澤要她喊自己顧少。
「你們都是這樣喊他的嗎?」
她問司機,把司機問的一怔。
司機說也有人喊顧莫深為『深少』,邊替她和顧莫深拉開車門。
顧莫深也不再說話,冰冷的眉眼帶著很濃的威脅,他用這種凌人的氣勢逼她屈服。
見杜依庭不動,司機又催促了一聲。
杜依庭閉了閉眼睛,討厭他對自己的咄咄逼人。
她手扶在車門上,最後一次請求道。「我想暫時住在酒店,能不能讓我自己冷靜一下,我很需要冷靜,顧莫深,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你的腿需要好好休息,需要去醫院治療,麻煩你回去行不行?」
「我不會再跑了,我只是想一個人把這些事情想清楚,我不想這樣糊裡糊塗的!」
最後幾個字,她控制不住情緒吼出來,強烈的表達對他的不滿。
司機畏懼的坐在駕駛座上不敢動,不知道是下車、還是不下車好。
他從後視鏡里看到顧莫深銳利深邃的眼神像是浸泡在寒潭中一樣,表情冷峻嚴肅,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從來沒人敢這般逆許顧莫深的意思。
顧莫深收斂了眼底的凌厲,換上了面對杜依庭才有的讓步,眼神明顯多了一份無奈和遷就。
「你出去,我跟她說幾句話。」他命令司機。
司機如得大釋,弓了下腰下車。
顧莫深看向杜依庭,要她進來。
聽到他對司機說的話,杜依庭抬眸看著他,半響後才難以置信地開口道,「你同意了?」
「嗯!」顧莫深重重的哼了一聲。
見他答應,杜依庭帶著內疚的坐進來,她知道自己在他這個時候選擇不陪在他身邊,他心裡一定認為她不夠重視他。可是,她怕自己隨時都控制不住情緒。
沉默了許久,杜依庭低低的叮囑道。
「回去好好休息,別走太多路。要是沒有好轉抓緊去醫院、」
「你是打算都不見我了?」
顧莫深嗓音低沉的打斷杜依庭的話,語氣鋒利,似乎,他今晚太好說話了。
良久,他長長嘆了口氣。
「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別墅,只能這樣了。」
他降下車窗,喊司機上來開車。「去酒店。」
一陣緊張,杜依庭聽到他說去酒店,恍然大悟,急忙阻攔。
「你回家,是我住酒店,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顧莫深的唇抿成一線,眉頭輕壓,雙眸低沉地盯著她。「你不跟著我,只能我跟著你了!」
瞧他一臉清冷,杜依庭心神俱裂的什麼不敢惹他。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見兩人,一個冷冽陰沉,一個垂頭喪氣,自然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見到前面的路口,杜依庭先瞟了眼顧莫深的表情,低聲要求司機左拐,不遠處就是於樂兒訂的酒店,還能再住一晚。
進了酒店,她掏出房卡,跟在她身後的腳步聲平穩有力,讓杜依庭不怎麼擔心顧莫深的腿。
她梗著脖子吸了口氣,沒敢提要求他回去或者另開一間房的話,認命的想,他要怎樣就怎樣好了,反正他是病人。
於樂兒訂的是普通間,而且是大床房,讓顧莫深看到後有些皺眉。
「於樂兒來了?」
並不吃驚顧莫深怎麼知道的,杜依庭點點頭。
以前,於樂兒姥姥家沒人她就住在酒店裡,還拉杜依庭陪著。有幾次顧莫深去酒店接她,很反感杜依庭在酒店出入,說她們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從業者。
顧莫深沒有坐床,他直直朝沙發椅走去,給了司機一個手勢要人出去。
看來,他是真打算跟她住一個房間。
杜依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那件衝鋒衣真的被於樂兒給扔了。半響,她還是咬著牙開口道。
「我覺得、我還是下去再開間房。」她倒是真學會避諱了,開房都說成開間房。
顧莫深朝她擲來一眼,喊住她。「彆扭什麼,又不是沒跟我睡過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