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杜鵑身後,將別墅的燈關了,又反鎖了大門。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主幹道上,見杜鵑依舊在講電話,她跑去路口攔車。
開計程車的司機很健談,不停的跟杜依庭聊天,她渾身不舒服、人又困,不好駁人家面子,只有笑笑,偶爾搭個腔,杜鵑在后座講了一路的電話。
回到酒店已經接近零點。
「姑姑,要是沒事我回去睡覺了。」
杜依庭跟杜鵑打招呼,她渾身酸痛的每走一步都難受,太陽穴那裡幾乎跟炸開了一樣刺痛。
就在杜依庭打開房門恨不得馬上把自己埋進被子裡,杜鵑在後面喊住她。
「你不問問我找到什麼東西?」
她木呆呆的面對著門站著,杜鵑堅持帶她回杜家別墅,還知道別墅被顧莫深買下來還帶自己回去,讓杜依庭心裡隱隱泛起不好的預感。
尤其杜鵑一直反對自己跟顧莫深在一起,說他們沒有好結果,難道她姑姑在別墅找到了那份名單?她領著她姑姑在自己家的別墅裡面找到了那份名單?
原本就覺得快要凍死了,頓時,杜依庭渾身如置冰窟,頭重腳輕的站在原地,甚至連轉身去看杜鵑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了,不早了,回去睡吧!」
不等杜依庭轉身,杜鵑已經朝房間走去。
看著杜鵑踩著不疾不徐的高跟鞋,依舊高傲、雍容從自己眼前走掉,房門閉的不帶一絲遲疑,杜依庭確信她姑姑是故意,這種認知,讓她感覺到壓抑和透不過來氣。
杜鵑回房,片刻的功夫接到顧莫深的電話。
她不經心的掃著那個跳動的號碼,眼睛一彎算了下時間,顧莫深現在恐怕人還沒出S市,她自得的一笑。
「顧總,這次怎麼沉不住氣了?」
聲波那頭的男人坐在賓利的后座,慵懶邪肆地半閉眼眸,一隻手摳在右腿的膝蓋上,正有一下無一下的敲著。
聽筒里傳來車裡流淌著歡暢的交響樂,也許利用音樂來緩解焦慮也是種好方法,看來他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辦法解決。
見他也不接腔,杜鵑又嗤笑道,「你現在是急著回去驗證嗎?」
「打個電話給家裡的傭人不就知道了,何必這麼匆忙非要自己親眼驗證,那樣只會徒增自己的失望。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顧總?不如我們碰個面,正好你也有時間聽傭人的匯報,順便聽聽我的勸告!」
杜鵑嗤笑著,眼神奕奕有光,像顧莫深這種身價、地位的男人哪個不是生性多疑、思慮過重。
即便顧莫深不給自己打這通電話,她也會給他打,杜依庭聽見自己那句話的的反應她就已有了勝算的機會,想拆散一對情侶也並非要親自動手,間隙兩人的感情、讓他們彼此之間不信任,分手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她也只能從哥哥的遺產上彌補她這個侄女了。
令她沒想到的是,顧莫深一個字都沒說就將電話扣了,杜鵑匪夷所思的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確定自己沒聽錯。
她既氣又怒的扔掉手機,除了那個號碼能證明是顧莫深的手機,她都不曉得打電話的人是不是顧莫深,在這個滿腹城府的男人眼裡,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回事!
「顧總、」
唐謙喊著顧莫深,將他的手機放回去。
果然,電話並不是顧莫深打的。不過在安靜的車廂里,想聽清杜鵑那帶著刻薄、尖銳挑釁的嗓音並非難事。
此刻,賓利就停在酒店的車場裡。
顧莫深仰望牆體上的霓虹裝飾,唇角的譏諷可見。
杜鵑也太小瞧他了,她的激將法在他這裡不好使。
她一定沒有想到他會在酒店候著她,看她是不是乖乖的把杜依庭帶回來,如果她繼續將腦筋動在杜依庭身上,他不敢保證因為她是杜依庭的姑姑就不動手清除她!
忽而像是想到什麼,眼底的凌厲漸漸收斂,連唇邊都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他重新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一會兒酒店前台來電回復,1102客房的客人已經睡了,敲門並未聽見有人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