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茶杯掉在地毯上。
顧莫深卻是一把把她摟入懷中,沉悶的嗓音從胸腔發出來,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帶著心疼的聲音。
「誰讓你這樣了!」
他冷峻漠然的神色早已柔和下來,變成溫柔愧疚,咬著牙狠道。「我有說喜歡那種中規中矩、還是只會在家裡伺候人、看男人臉色的女人了?我喜歡的是杜依庭,任性的杜依庭、刁蠻的杜依庭,不管是市長千金、還是罪犯的女兒,只要她是杜依庭,你明白嗎?」
悲喜交加的情緒讓杜依庭又喜極而泣,她抽著鼻子,錘打了一下顧莫深的肩頭,泣不成聲地啞著喉嚨哽咽。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雲姨要我學著體諒你,男人不是都喜歡賢妻良母嗎?你那麼相信白薈的話,我、我覺得自己沒有她好,嗚嗚嗚嗚嗚……」
顧莫深無可奈何的低頭用下巴蹭了蹭杜依庭的頭頂,幽幽地道。「我喜歡什麼的女人你現在是不是清楚了?」
她抬頭凝望著顧莫深,臉上的情緒早已表達得如此清楚,被顧莫深那番表白的話激動的心潮澎湃。
她踮起腳,輕吻了顧莫深的唇一下,然後有些臉紅地看著他道。「這就是杜依庭,臉皮厚,賴上了就會賴一輩子!」
「傻丫頭,自己男人心裡裝著誰還犯糊塗!你以前怎麼跟雲姨現在就怎麼跟她相處,你對自己難道沒有信心嗎?那畫廊還要不要給你開了?」
看著他的臉由擔心變成嚴肅,杜依庭軟了身子,耍賴的掛在顧莫深身上,而顧莫深當真慣著她,將她抱上床。
這下子她輕鬆了,剛才真是要嚇死她了。
「開!小深深,念在你裝逼嚇唬本宮,來、給本宮錘錘腿!」
「你再說一遍!」
顧莫深眼神一厲,沉著嗓音問道。
杜依庭嚇得一個軲轆就從床上爬起來,見她緊張的模樣,顧莫深冷峻的臉頰顯了笑意,抬手給她額頭一個栗子。
「躺下,給你測脈搏。」
她委屈的癟嘴抗議,跟著忍不住嘴角上翹,枕到顧莫深的腿上,仰著瓷白的小臉朝他甜甜一笑。
「那你聽我說你去我們學校演講的事情,不講出來我心情不好!我要說!」
刁蠻、任性的杜依庭又回來了,沒有看到她轉過臉,就聽到他的一聲無奈的探悉,似乎帶著絲挫敗。
「好吧,我聽你說!」
顧莫深把玩著杜依庭及肩的軟發,腦補一個劉海,他似乎看到了十六的杜依庭。
他深邃的黑眸緩緩染上笑意,唇畔漾著溫柔,輕輕漾開的時候恍若岸邊漣漪。
小兩口在樓上甜蜜,雲姨人已經到了,在樓下心塞。
她正為鬱金香的事情自責,責怪自己沒有常識。
「我還跟庭庭提過暖房種的鬱金香是防老鼠的,你說說我這腦子,怎麼就忘了。庭庭和少爺都沒事吧?少爺有沒有掉頭髮?老爺這個年紀已經開始脫髮了,你說少爺不會、」
說著說著,雲姨不敢說下去。
「瞎說什麼!應該沒事,少爺的頭髮隨夫人,好著呢!」管家有些看不慣雲姨不把杜依庭當主人的語氣,但又不好說什麼。
「什麼夫人!」
聽到管家還喊姜瑜為夫人,雲姨很不屑的堵道。
「主人家的事情我們做下人不要干涉,也不能插手,更不能越矩,聽吩咐就行了!現在也不晚,你上去跟少爺打聲招呼,說到了!」
管家囑咐道,跟著去廚房安排人給杜依庭熱燕窩。家庭醫生開了點溫補的食譜,要杜依庭養養氣血。
剛才樓上那點動靜他聽見了,從小看著顧莫深長大,他豈會摸不清自家少爺的心思。也心知顧莫深不會開口教訓雲姨,他既然知道了,自然會替顧莫深提醒雲姨。
雲姨比管家小几歲,顧家老宅除了顧莫深,很多事情都是管家在打理,他們都聽他的。她臉上不太好看,又不好當面反駁,只得不吭聲。
停了一會兒,她上樓,一眼就瞧見了地上的茶杯。
茶水浸濕了一大片地毯,她當即就想敲門問問,想起管家的提醒,看著有一會兒都沒叫他們,想是沒什麼事,她悄聲收拾了。
隔天早上叫杜依庭起床,雲姨還是沒忍住,問她怎麼回事。
「沒事!你不是說要我每晚給他泡參茶嗎,不小心灑了!」
「要你幹個活還要工錢!」
「我又不是專業端茶倒水的!」好端端的,杜依庭發了脾氣。可能是覺得自己態度不好,她態度軟了,「我端過來的時候他剛好打開門,碰灑的。」
昨晚被管家說了,還能不明白?雲姨沒吭聲,她看看杜依庭一臉的愧疚和小心,知道自己的確管多了,她轉身進了更衣間打掃衛生。
上午九點,顧莫深來電話要管家找車送杜依庭去醫院,家庭醫生一臉的凝重和謹慎,讓他擔憂。
雖然對雲姨有點懼怕,但杜依庭還是跟雲姨親近,她執意要雲姨陪著自己。
「不是不待見我嗎?」
雲姨提著包坐進車裡,剜了杜依庭一眼。
杜依庭歪嘴,「別總是教訓我,我沒自信。」
手臂橫在胸前,雲姨嗤鼻,這丫頭,什麼時候不自信了。想想,她又有些心疼杜依庭,從小嬌生慣養的孩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