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受?這樣舒服嗎?還是這樣?」
他蹙著眉,用手一下一下輕柔的撫著她的背,臉上的焦急不是裝的。
杜依庭難受的閉著眼搖頭,她說不出話來,暈厥感引發的噁心壓都壓不住。顧莫深蹲在地上,將杜依庭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自己腿上,就這麼默默的抱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杜依庭終於緩過勁,才發現自己坐在顧莫深的腿上,她下意識的挪開。
「庭庭!」
杜依庭用手背抹著唇邊的口水和淚水,伸手接過顧莫深遞過來的毛巾捂住臉,不理會他喊她自己。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帶著男人體香的毛巾,他居然把自己的毛巾給她,難道不怕她會搞髒嗎?
再討厭他做出那個決定,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昨晚沒他睡在身邊,她一晚都睡不著,一夜都不安心。
不用看他現在的表情都能想像的到,他含著心疼的嗓音她豈會聽不出來,一貫的寵溺,對她百般呵護,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卻要她打掉孩子?
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們感情好好的,她跟他逼婚他也答應了,為什麼不要孩子?
隔著毛巾,杜依庭悶聲問了一句,這是一天多來她主動跟顧莫深說的第一句話。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如果你承認你是因為別的原因,現在反悔了,想好好的讓他生下來,我就原諒你了,就當昨天的話你沒說過。」
杜依庭彆扭的問道,算是讓步。
顧莫深選擇了沉默,闃黑的雙眼猶若暗沉的海,不見絲毫的波瀾。
遲遲等不來他的回答,杜依庭眼睛堂皇的眨了幾下,倏地將臉上的毛巾拿開,她睜圓了眼睛瞪過去。
確認般的在顧莫深沉靜、堅定不移的臉頰上找到了答案,杜依庭嘴角微翹,忍無可忍的自嘲道。
「這算什麼?你都不想要他,你還管我吃沒吃飯!你不是不要他嗎,你現在做這些有意義嗎,我再折騰折騰把他折騰沒了不是正好嗎!」
杜依庭將毛巾砸到顧莫深身上,弓下腰,用力的推開他如同山一般高大的身體,她不想見他,不想看到他這幅冰冷的模樣。
這是他的孩子,他居然不要,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顧莫深蹙著眉頭,他動作輕柔的扶住杜依庭的手臂,怕她抻到自己。「庭庭,別鬧!」
看著他兩道劍一般的濃眉擰著,依舊沒有情緒的臉頰上,但不難能看出他繃著下頜骨。
她讓他頭痛了、還是為難了?
輕嗤,杜依庭猛地一把推開顧莫深,她長長的嘆息,小臉失望透頂。
杜依庭將自己鎖在客房裡面,徹底的將自己跟顧莫深隔絕。
等到顧莫深出門,她才出來,下午顧莫深快回來的時候她便躲進去。
連著幾天,聽到顧莫深低沉的嗓音從門前飄過,還有他早上路過客房的腳步聲,除此,只有雲姨和管家在兩頭傳話。
雲姨追在她屁股後面問,問他們怎麼了?
他們沒怎麼,只是、
只是顧莫深不想要她肚子裡的孩子,而她執意生下來。
嘆了口氣,她現在才想起來,難怪那天她買東西他執意不要人送,說過段時間他們自己去取,恐怕那個時候他就有了不要孩子的想法。那天起,似乎顧莫深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一樣。
因為姜瑜?
杜依庭腦子不停的思索,顧莫深的反常在前,他要她不用理會姜瑜,依他的脾氣不會受姜瑜影響,可是為什麼他跟姜瑜一樣,都不讓自己生下孩子?
姜瑜是因為想讓顧莫深娶白薈,而他、也是因為這個嗎?跟白家達成一致?大戶人家不在乎婚前睡過多少女人,但是唯獨不能容忍孩子,何況孩子一旦生下來還是非婚生子。
這些事顧莫深從來不告訴她,唉!杜依庭煩躁的丟掉手上的抱枕,她翻了個身又躺下。
最近,她的孕吐似乎加重了,反應又不穩定,有時不吃東西也想吐,有時吃了東西也吐,總之吐起來就昏天黑地的,大多數時間都是躺在床上。
傍晚,寧靜的老宅突然傳來兩聲汽車喇叭的聲音,跟著聽到管家說話,是顧莫深回來了,杜依庭聽見後倏地從床上爬起來。
幾天沒見到顧莫深哪能不想,她迅速跑到窗前。
從落地窗前看到那輛黑色的賓利開進院子,待車子挺穩,司機恭敬的打開後門。一道高大的身影鑽出車體,柔和的陽光下,他從頭到腳無一處不透露著霸氣,那種霸氣外露讓女人簡直心境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