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伴著心律不齊,一度引發腦供血不足。
摸了摸留下的肚子,不經意間,她唇邊綻放出一抹笑容。這麼折騰孩子還都堅強的睡在裡面,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想起顧莫深跟自己在醫院說的那句話,她幽怨的嘆了口氣。
沒多久雲姨來敲門,見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庭庭,睡醒了?想吃點什麼,我熬了粥,你先喝一碗,一會兒我們動身。」
她頓了一下,坐起來問道。「去S市?」
雲姨沒接話,只輕輕的點了下頭,表情沉重。
不用說,看來他們都知道了,顧莫深要帶她回S市打胎。
杜依庭嘲諷的一笑,自言自語道。「要做給白家看嗎?這是顧莫深的誠意?是不是我打掉孩子,他們就能放心結婚了!」
「不是,少爺說他不會娶白薈。」
沒料到雲姨會這麼說,杜依庭詫異的抬頭看她,倏爾,人又譏諷的笑了。
「有什麼區別?雲姨,不管他什麼原因不要這個孩子,我都很傷心!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因為他闖進來,孩子就沒了,我還以為他捨不得孩子,我那麼以為。原來、」杜依庭平靜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說著泣不成聲。「原來他不是阻止我做手術,是要看著我做手術,還非要回S市,這不就是做給白薈看!他拿我來表忠心,我算什麼?我在他眼裡是什麼啊?」
「庭庭、理解少爺,少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雲姨心疼看著杜依庭,她含著淚,除了一句要杜依庭理解顧莫深,她什麼都不能說。
杜依庭委屈的哽咽,她在努力的體諒顧莫深,可是她快要做不到了。
從她醒來到坐上回S市的車,幾個鐘頭間她沒有看到顧莫深,直到上車。
見到他親自開車,杜依庭推開雲姨的手,她執意去后座,不願去副駕坐在顧莫深的身旁。
「庭庭!」
雲姨口氣略重的喊了她一聲,眼風示意她去坐副駕。
她當沒聽見般,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整個人都縮進倒視鏡看不見她的角落。
路上,除了路過服務區,顧莫深主動開口問她需不需要上廁所,其餘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杜依庭索性也昏昏欲睡,沒有跟他說話的欲望。
到了S市區,顧莫深朝後視鏡望去看不見杜依庭,他只得回頭找尋她的人。見到她愈發尖的下巴,黑眸閃過一絲心疼。
「想吃什麼?我們吃了飯再去醫院。」
杜依庭依舊閉著眼睛,她自然清楚顧莫深能看到自己這幅模樣,車就這麼大,她還能躲去哪裡。
「最後的午餐?哼、如果下午要我上檢查台,建議你還是別讓我吃東西,免得一會兒吐了又做不了手術,耽誤了你的婚期。」
她話裡帶刺,還冷嘲熱諷。
聽見她嘴裡那句「婚期」,顧莫深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沉默的眸底更加深邃了,只是仍然沒有多半句解釋。
最後,他還是將車開進了酒店的地下車庫。
他一手牽著杜依庭,一手撥著手機打電話。
「嗯,清淡一些、適合孕婦的飲食。」
電話似乎是打給唐謙的,命人訂位,又說了幾句公事,杜依庭懶得偷聽,他生怕她跑了還片刻不松的牽住她。
她故意放慢速度,而那人也配合她。
「顧總,白總今天放話,下月辦喜宴,又扯到融資的事情,話里話外都透著口風。不答應恐怕撐不過這一周,暫時中赫的流動資金沒這麼大,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哪怕是句空話先應付過去。」
聽筒的泄音在安靜的地下車庫聽的很清晰,不用說也知道唐謙意指的是什麼事,即使是知道了顧莫深和白薈訂婚,兩人婚期在即,聽到唐謙追問顧莫深的話,杜依庭還是忍不住屏住呼吸,她的確想親耳聽顧莫深怎麼答。
對白薈的說法她有自己的判斷,她做出不要孩子的決定白薈占一部分原因,但是更多的是、
握在手掌心的那隻小手忽然出了手汗,濕漉漉的,緊張還是擔憂、還是對他的失望?
顧莫深低頭瞄了眼杜依庭,她垂著頭,刻意落在自己身後,要不是他拖住她,聽到唐謙的話她一定想跑的遠遠的,她會想聽見自己的回答嗎?
他剛毅的臉頰泛著隱隱地心疼和痛楚,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握緊她的。
「我這裡沒有空話,跟白家沒有婚約。」
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被他睨出心思不好意思,杜依庭睜開顧莫深的手,「我自己會走。」
顧莫深也不強迫,鬆開她的那隻手伸去口袋,又重新朝杜依庭伸過來。見她跟自個兒站的遠遠地,揚手要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