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深深嘆了口氣,姜瑜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她口袋了的錢已經撐不起她最近的開銷,這半個月都是靠透支信用卡維持,想了想,她放棄了打車。
回憶自己大半生的經歷,年輕時吃苦,遇到顧洪磊讓她幸福了幾年,之後她自討苦吃非要跟顧洪磊離婚,有時她也會後悔,如果她沒有跟顧洪磊離婚,是不是顧洪磊就不會早逝,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多好。
這與她愛折騰的性子脫不開關係,她怕安逸,過於安逸會消磨鬥志,溫水煮青蛙,她不想當一隻死都不曉得怎麼死掉的青蛙。
姜瑜坐在公交車上居然睡著了,常年受失眠困擾的她不僅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顧洪磊,顧洪磊笑著朝她招手,說她這麼多年辛苦了,現在是時候該歇歇了。
「洪磊,你說的什麼話,我哪敢掉以輕心啊,你看莫深現在一點都不聽話,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還把顧氏搞成這樣,顧氏再這樣走下坡路,我不想讓你和爸爸兩代人的心血都葬送在他手上。現在他不僅不知道悔改,不努力的收拾殘局,說把顧氏扔掉就扔掉,我怎麼能歇!」
顧洪磊失望的搖頭,一點一點的遠離她,姜瑜大叫,她不要顧洪磊走,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這樣。就算她做錯了,不管插手顧氏的事情,不該為了搞融資把他的股份賣掉,是她不對,他說呀,為什麼他一味的順著她,即使她要離婚,不要他和顧莫深,他還是順著她!
「洪磊!」
姜瑜大喊了一聲,把自己驚醒了。
她看見周圍人朝她擲來鄙夷的視線,臉上窘迫的自嘲,原來是一場夢。夢裡顧洪磊也沒出現過幾次,怎麼就打了個盹的時間他就跑來了,是不是他在那頭寂寞了,也想她了。
從她回國到現在,她沒去看過他一次,因為顧家的老宅她不能進。有幾次她去過哪兒附近,遠遠的望著那片郁蔥蔥的植被,軟下來的心被利慾挾持,她放棄了去看他的打算。
幾站後姜瑜下車,她漫無目的的徘徊,鬼使神差的倒了兩趟車到顧家老宅附近。
從心,她想來看看顧洪磊。
天黑之後,山上一片墨色,除了能辨認出老宅所在位置的燈光外,什麼都看不出。顧洪磊就藏在那片山林之中,那是顧家的祖墳,她曉得。
淚不知不覺的流出來,順著兩腮,被風吹乾後掙得皮膚緊的發皺。
要是洪磊在世,定不會忍心看著她這樣,現在她有多孤獨、多寂寞,這些話她無處可說。
老宅還是那座老宅,想到顧洪磊不在了,老爺子也不在了,姜瑜也不願再踏進那座老宅子。物是人非,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體會深刻。去了是觸景生情,老宅承載的痛苦要比快樂多,她還是願意回去現在住的地方。
想到她此刻唯一的去處,姜瑜落寞的抿嘴笑,其實她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大約五公里左右的位置。
紅磚牆的小二層建築杵在荒涼的一群低矮平房中,讓周圍的環境都十分的落魄,就如姜瑜此刻的模樣。
但是,她還是喜歡呆在這裡,這裡有她年輕時的回憶。
這裡是她最初認識顧洪磊的地方,那時,她還是個剛入顧氏的小職員,租住在這棟八十年初的建築裡面。
那個時候,小二樓算的上是時髦的住宅,自然租金也不菲。但是,她自小就心氣高,非要脫離貧下中農的身份,將每月一半的工資都花在房租上。
進入顧氏的第二年年底,她毛遂自薦在年會上表演了一支獨舞,讓顧洪磊對她一見鍾情。她從一名最基層跑市場的採購員被顧洪磊欽點進了人人羨慕的打字室,再到經理秘書室做顧洪磊的秘書。
一年的時間裡,她一步步贏得了顧洪磊的青睞,得到了顧洪磊的心,甚至一躍成為顧氏總經理的妻子。
環顧著周圍蒼舊的建築,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了三十幾年前。當年她租住的小二樓至今還保留著,她回國後就將這裡租下來,雖然裡面的格局已經現代化,但是飽經滄桑的輪廓讓她重拾曾經的回憶。
她時不時的想起以前,跟顧洪磊談戀愛的時候,無論她加班到多晚,顧洪磊都會把她送到樓下。
他們在一樓的窗台下接吻,吻的不可收拾,後來有了莫深。
那個年代未婚先孕,顧老爺子知道了氣的跳腳,但對她還是默認了。顧洪磊的母親去世早,在她生下莫深後就全職在家照顧這祖孫三個男人。
想到這裡,姜瑜唇角盪開一個幸福的笑容,那個時候真的好幸福,將全世界都給她也不覺得會比那幾年幸福。
在姜瑜陷入了深度回憶時,手機鈴聲拉回她的思緒,記憶的潮水奔騰著將她推回現實。
看到是唐謙的號碼,姜瑜有些失望,她現在多麼希望能接到顧莫深的電話。
「顧總要我轉達您,要是您想見他,就來老宅。」
唐謙的話反反覆覆的繞在她耳間,姜瑜嘲笑,她兒子這麼說分明就是不想見她,難道顧莫深不知道她不會去老宅。
當初她起過誓,顧老爺子要她邁出顧家的大門就不要再踏進一步!
似乎等著她的回覆,唐謙沒再說話,也遲遲沒有掛斷電話。姜瑜平靜的將通話切斷,她不會去,雖然是她主動離開的顧家,即使再難、再苦,她也不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