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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記憶如昨日一般的鮮活,是她讓他們傷心了。怎麼眨眼的功夫已經過去二十幾年,甚至顧老爺子和顧洪磊已經去世,兒子現在的年紀比她當年離開時還大幾歲,時間怎麼會如此的快!
當年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悲傷。
姜瑜終於忍不住悲從心來,悲泣著癱坐在地上,離開的時候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今天。如果知道今天會如此的難過,那麼她不會選擇離開顧家,有勇氣面對天人兩隔,還沒有勇氣面對那些臆想出來的困難嗎?
姜瑜哽噎的哭出聲,如同暮歸的老牛,整整哭了兩個鍾。
顧莫深眼神沉寂的看著姜瑜,喚起了他很多回憶,有好的也有壞的,想必姜瑜的回憶不比他的少。
見姜瑜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顧莫深用手指了指山上的方向。「爺爺的墳在上邊,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
姜瑜很配合,幾乎是顧莫深說什麼她配合什麼。
她在顧老爺子的墳前磕了三個頭,眼睛紅腫,頭髮被風吹亂,模樣很憔悴,起身的時候她微胖的身體幾乎站立不住。顧莫深眼神一緊,伸去扶她的手在半空中,如果姜瑜真的歪倒,他就出手了。
「爺爺還是心疼父親,去世的時候要父親把你接回來,可惜、」顧莫深說著頓住話,俊臉有一絲後悔。咬著下頜骨,看向姜瑜,又接著說道。「那年我做第五期手術,青春期叛逆,認為你扔下我不管,死活都不要父親找你。再到後來,父親忙著顧氏,一忙就過了這麼多年。」
「這些事管家他們都不知道,二叔、三叔他們也不知道,父親人也不喜歡表達,可能也沒有跟你提過。他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杜仲的事情牽連顧氏,可能他也不會死,可能也把你接回來了!」
顧莫深抽了口煙,還在下面的時候他要管家送煙上來,沒有這東西排解心情,悶在胸口的這些話,恐怕他講不出口。
「莫深、顧氏是你爺爺和父親的心血,你不能交到外人手裡。」
進門後沒說話的姜瑜終於開口,居然是說這些不相干的,顧莫深反感的吐了口煙圈。
「顧氏我會打理好,交給職業經理不是什麼壞事!」
「杜依庭的孩子不能生下來!」突然,姜瑜又蹦出這麼一句。
顧莫深俊臉一沉,冷冽的朝姜瑜看過來。
「為了你爺爺和父親,我也不能看著她生下你的孩子,如果你堅持,我可以把她和孩子都帶走,我不能讓你們在一起!」
姜瑜越說越不靠譜,甚至不顧顧莫深此刻的臉色是多麼陰霾。
好似杜依庭肚子裡的孩子跟她沒有半分關係一般,怎麼說那也是她的親孫子,這話哪裡是從一個要做奶奶的嘴裡說出來的。
「我帶你來這裡,不是聽你阻攔我們,再有五個月庭庭就要生了,難道今天你跑到這裡就是來說這個的!在爺爺的墳前,你要我放棄我的孩子?」顧莫深一雙鷹眼,澄淨明澈,帶著幾分不敢相信般痛徹心扉的問道。
說完,顧莫深捻滅手上的菸蒂,轉身就朝山下走。哼,他就該相信的自己的判斷,一個對自己患病的兒子幾十年問都不問一句的人怎麼會有感情,他怎麼就會對姜瑜心軟了。
他自認做事鎮定,對全世界都是舉重若輕的高冷樣子,對待杜依庭他也可以做出最直觀、最準確的判斷,唯獨面對姜瑜。
顧莫深眸底深處漸漸凝聚一絲難以言語的情愫來,倨傲的下巴繃得緊緊地,薄唇嗜著涔冷。
「莫深、莫深、」
姜瑜在後面喚著顧莫深,她一雙高跟鞋又是山路,哪裡攆得上顧莫深。
不過,顧莫深還是將手電筒留給姜瑜,他放在顧洪磊的墓碑上,既然姜瑜肯來,多陪陪他父親吧!
許是帶著怒氣,沒有二十分鐘他就回到別墅,管家畢恭畢敬的候著。
「少爺、」
「找兩個人,她還在山上。人留在老宅,下山告訴我!」
顧莫深沉著臉,叫管家沒敢多問一句。
上了樓,杜依庭已經睡下了。
整個老宅都沒人敢問一句,偏偏雲姨忍不住。
她趁著給顧莫深送參茶,問姜瑜來老宅做什麼,暗示顧老爺子有指示,不要姜瑜來這裡。
這一次,顧莫深沒有給雲姨留面子,因為她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即掀翻了盤子要雲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