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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師死活不要他繼續折騰,賠了人家些醫藥費,房子蓋到半截停了工。
他還是不死心,一邊四處找活一邊放了工自己蓋,沒想到後面的一件事徹底的改變了他的命運。
跟家裡失聯多年的叔叔找到他,為他開了介紹信,要他去部隊當兵。
走的那天,葉蘭哭紅了眼睛,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等他回來就跟他成親。她不要什麼新房,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
葉家一家人就如同他的親人,他何嘗想離開,只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在這裡呆一輩子只能苦了葉蘭一輩子。別人蓋房子不出什麼事,為什麼同樣的事情在他身上就那麼不易。
裡面的原因他心裡清楚,因為他是個窮小子,憑什麼他一個窮小子就能娶到葉老師的漂亮女兒?
那個時候去部隊當兵成了他出人頭地的唯一出路,他不想讓葉蘭跟著自己受一輩子苦。
他發誓,再回來一定風風光光的,一定把葉蘭和葉家都接走,離開這個地方。
沒想到、
恍惚中,許曉天拉回神思。
如今,院子東牆角還殘留著一片碎石,那是他的新房地基。
如果他沒有去部隊、如果他沒離開這裡、如果他能多考慮一點,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許曉天只回憶到了這裡,這些回憶是他最甜蜜的部分,也是他願意跟坐在身旁的顧莫深分享的部分。
「也許他們只是不住在這裡。您看、哪有人不嚮往幸福!」
顧莫深不經意的說著,蹙眉瞥眼去望不遠處。
透著林木,依稀能看到一公里外林立的樓房,跟這裡破敗不堪的平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端起了茶杯,拉回視線看向許曉天又說道。「只要能幸福!」
許曉天臉上露出幾分認可的光芒,嘴角上翹,應著顧莫深的茶杯碰了一下。「你說的沒錯!」一口乾了杯中的茶水,如果是酒,他也會痛快的幹了。
「小伙子,你對生活倒是另有感悟。能跟我說上話的人不多,軍人,性子倔、說話直,能適應的人不多。」
何況他的位置,敢這麼閒情散漫的坐著、話能說進他的心意,不得不說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舉手投足見皆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
顧莫深並不驕縱的一笑,伸手又給許曉天將茶滿上。
「都是性情中人,軍人更是血性方剛!不瞞您說,我也有一個青梅竹馬,我們分離了五年,只不過,我又找回她了。她這五年吃了很多苦。」他低眉淺道,語氣間帶著淡淡的苦楚。
箇中滋味,不用多言。
叫許曉天微微抬了抬眸,似是被顧莫深的話觸動了。
兩個人心底都住著這麼一位青梅竹馬,而且那份自心尖湧出來的情感那樣真實,自然而然的拉近了許曉天和顧莫深的關係。
許曉天伸手拍了一下顧莫深的肩膀。「人貴在珍惜。」
顧莫深迎著許曉天堅毅的目光,表情鄭重的點頭。「入了心的人像入了骨髓。」
跟著他的視線睨向那幾間房,多了一點心思。
看似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上的茶杯,顧莫深幽深的瞳仁閃爍著縝密,他說這話確實有感而發,他和杜依庭一路走來不易。如果不是堅持,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甜蜜。
但是、
他貪心,還想要更多的幸福。杜家的事情後背隱藏了太多的秘密,不是他一個人能扛的下來,能抹的過去,他必須藉助許曉天的力量。
這麼說,他存心想勾起許曉天的好奇心,拉近自己與許曉天的關係。
日頭逼近昏黃,顧莫深心裡揣摩著要怎麼把人留住。他和胡市幾番努力都沒能見上許曉天一面,今天被他在這裡撞見了,豈能錯過機會。
「嗯、」
許曉天似在品茶,又似想起什麼,點著頭哼道。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了沉默。
縱然是與人坐在談判坐上都能掌控事態走向的顧莫深,在這個時間也不敢隨意的提起一個話題,他唇邊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似在抻量、似在等待。
「年輕人你叫什麼?我看你不是當地人。」
冷不丁,許曉天堅毅的眼眸朝顧莫深擲過來,黝黑的臉龐讓顧莫深心頭有了那麼瞬間的緊張感,他多少年沒這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