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是照顧衛霄的侍女。
施黛想起來,他們在畫境裡,的確遇到過徘徊在二樓的妖物:「迎春撞上邪祟,沒受傷嗎?」
「多虧老闆娘。」
虞知畫溫眉善目:「迎春說,當時老闆娘也在,為防身,手裡拿著菜刀。」
她說罷抿唇,語氣沉了沉:「施小姐,究竟懷疑誰?」
虞知畫不傻。
懷疑到韓縱頭上,施黛不會特意來找她問話,她與那位遊俠八竿子打不著邊。
四目相對,風聲一時凝滯,落針可聞。
施黛攥了攥指尖,尾音如石子墜地,清晰可辨:「虞姑娘心裡想的那個。」
「不可能。」
虞知畫臉色微白,輕笑道:「施小姐,衛霄腹部的傷口,你們是親眼見過的。他受那麼重的傷,哪來的力氣召來邪祟?」
「傷口可以二次加工。」
施黛沒再繞彎子:「在任何時間,他都能趁鎮厄司沒來,給自己小腹捅刀子——比如即將塵埃落定的第三波邪潮期間。」
「這就更沒道理。」
虞知畫語帶慍怒:「小妹親眼見過他被邪祟所傷。施小姐你……你進入畫境,也看過他的傷勢吧?」
施黛沒反駁。
在鬼打牆裡,她為了確認衛霄的狀況,切切實實檢查過那道傷痕。
深可見骨,足以致命。
「嗯,見過。」
場面有些劍拔弩張,不知怎麼,施黛反而鬆了口氣:「正是在這裡,我中了兇手的騙術。」
虞知畫一愣:「什麼意思?」
「我的確見過一個人,為了保護你,小腹被邪祟貫穿。」
剎那的寂靜。
施黛抬頭,直視她雙眼:「如果……那個人,根本不是衛霄呢?」
並不習慣緊繃的對峙,她緊張得心口怦怦直跳。
眼前的虞知畫薄唇輕顫:「什麼?」
「不是衛霄,還能是誰?」
虞知畫匪夷所思:「他和衛霄長得如出一轍。施小姐,衛霄可沒有雙胞胎。就算是我的畫筆,也畫不出活生生的人。」
一息冬風拂過,吹得脊骨瑟瑟生寒。
施黛打了個寒顫,手背被人輕輕撫下,抬眸望去,沈流霜朝她輕揚嘴角。
是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和煦如風,很有安全感。
手背傳來令人安心的暖意,施黛點點頭。
「此人的來歷,說來話長。」
施黛定神:「虞姑娘,你和衛霄有個姻緣箋,對吧?」
虞知畫身形微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