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錯覺。
沈流霜的表情……似乎怪怪的?
沒等她多想,門外依次行來更多身影。
是與「送了麼」合夥的趕屍人。
宋凝煙照例坐在一個健碩殭屍的肩頭,雙腿悠悠晃蕩,瞧見幾位鎮厄司同僚,懶散勾下唇角:「好久不見。黛黛的熱病如何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怎麼整間屋子的人和妖,都知道她生病了?
施黛攏緊斗篷:「不嚴重,已經痊癒了。」
「流霜。」
瞥向沉默的沈流霜,宋凝煙眯起雙眸:「你錢被偷了?」
否則怎麼滿臉死氣沉沉的。
施雲聲也覺得奇怪,側過腦袋。
他和沈流霜待在觀星台,透過雕花縫隙,可以影影綽綽觀察到江白硯的動作。
在他看來,江白硯與施黛自始至終舉止得當,分別坐在兩把椅子上,連身體靠近的瞬間都沒有過。
但不明緣由地,沈流霜陷入了沉思。
而且是伴隨瞳孔地震的沉思。
難不成她看到什麼了?
當施雲聲問起,沈流霜只道「無事」。
此刻亦然。
隨手捋起被風吹亂的長髮,沈流霜恢復散漫的神色,挑眉笑道:「怎會。只是在外邊站久了些,風冷。」
這話只騙得了施黛。
身為慘遭發燒折磨的過來人,施黛脫下自己的兔毛斗篷,打算披在她身上:「很冷?不會生病吧?」
說完看向施雲聲:「你怎麼樣?」
施雲聲:……
心中不解,像有螞蟻在爬,他默默瞅沈流霜:「我沒事。」
「不會生病,別擔心。」
制止妹妹遞斗篷的動作,沈流霜看向宋凝煙,輕車熟路轉移話題:「這是新的殭屍?」
宋凝煙算半個收集癖,手底下有為數眾多的殭屍,包含各個種類。
與她在鎮厄司共事幾年,眼前的這一位,沈流霜從沒見過。
「是我新收來的飛僵。」
宋凝煙輕撫殭屍腦袋:「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為它祛除邪氣的。」
殭屍分為很多類。
紫僵、白僵和綠僵是死後不久的屍體,有屍氣,懼怕陽光。
毛僵修為較高,銅皮鐵骨,至於飛僵,敏捷如飛,不懼刀劍,需千百年化出。
施黛很感興趣,上下打量它幾眼。
這隻殭屍滿面疤痕、膚色鐵青,體型像座小山,足足有三個她加起來那麼大,脖頸和手腕粗壯如樹樁,健碩得驚人。
宋凝煙坐在它肩頭,居然一點兒不違和。
很符合那句電影台詞,「我能打十個」。
邪氣被驅除,殭屍只剩模模糊糊的本能,被宋凝煙摸頭,小狗似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