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
不愧是你。
它不敢想像江白硯此時此刻的感受和心情。
施黛扶著江白硯,白狐狸縮不進她懷裡,只好心如死灰豎起尾巴,快步跟在兩人身邊。
它恨。
與閻清歡和孩子們道別後,施黛特意向灶房裡的夫妻兩人打了聲招呼。
她和江白硯的背影漸漸遠去,閻清歡立在門邊,若有所思。
「閻哥哥。」
身側的女孩眨巴眼睛:「剛才的哥哥姐姐好漂亮。」
一群小不點嘰嘰喳喳。
「閻哥哥也漂亮!」
「那個哥哥真的因為米酒醉了?我能喝三大碗呢。」
「閻哥哥的燈做好了嗎?」
「還沒。」
閻清歡彎起眼:「你們給我出出主意吧,畫什麼?」
幾雙烏溜溜的黑眼睛目目相覷,半晌,異口同聲:
「《斗破長安》!」
身為話本子忠實愛好者,閻清歡知道孩子們家貧,把自己成山的書冊一股腦分享了出來。
有醫書、典籍和各種話本,多看看書總是好的。
微光盈院,清雋高挑的少年被稚童團團圍住,眼含淺笑。
他身上沒有過分華貴的衣裳,罕見地穿了件普通白袍,長身玉立,烏髮懶散束起,似一棵落雪的樹。
「好嘞!」
閻清歡晃了晃自己手裡的筆:「來給你們畫一幅,長安的百妖夜行。」
*
與江白硯離開小院,施黛帶他朝燈火更盛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姿勢下,對方自然而然靠在她身側,重量和氣息輕柔襲來,帶著淡淡米酒香。
不清楚江白硯究竟醉到了哪種程度,施黛側頭,瞥見他眼尾和頰邊的薄紅。
很糟糕。
直到現在,她仍忘不了江白硯說出「作數」時的神情,那雙桃花眼像兩把小鉤。
夜風拂面,吹得她登時清醒,好在懷裡揣著施敬承給的符,施黛沒覺得太冷。
她問江白硯:「除了頭暈,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左手垂落身側,修長好看的手指松松握拳。
江白硯搖頭:「無礙。」
他兀自思忖,原來這便是醉酒。
可以毫無顧忌,一面向她示弱,一面被她百般照拂。
連街邊吹來冷風,施黛都要在意他難不難受。
被旁人全心全意相待,在他看來,是全然陌生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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