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也朝他笑笑。
第一輪的桐柱地獄裡,百里簫被人一刀穿心。
在大多數人尚未匯合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能殺他。
兇手殺了他之後呢?
第一個動手,意味著之後全是安全期。
他大可像個沒事人一樣,表現得事不關己——
最好再找一兩個同行的人,從頭到尾待在一塊,用作不在場證明。
嫌疑為零。
卻也是最大的嫌疑。
青兒,謝五郎,秦酒酒,聶斬。
還有沒有別人?
指尖輕叩桌面,施黛垂眸靜思。
她目前懷疑四個人,死去的,也恰好是四人。
青兒只在第四輪有空白期,如果她是兇手之一,大概率殺了葉晚行。
秦酒酒,第一輪和第二輪都有不在場的時候。
把聶斬看作第一輪的兇手,秦酒酒只能被安排在第二輪。
剩下的謝五郎,與他們相遇在第三輪中後期。
前半場,他有充裕的時間殺害百里瑾。
這樣一想……居然通了?
軟綿綿的後背倏地挺直,施黛杏眼更圓,眨了眨卷翹的睫毛。
許是她恍然大悟的神情實在有趣,江白硯溢出一聲很輕的笑:「知道是誰了?」
施黛沒什麼底氣:「六成……?我不確定。」
除了謝五郎受傷的右手非常可疑,其餘人的嫌疑全屬猜測。
兇手把這起案子安排得滴水不漏,難以找出有用的線索。
第一輪的兇手不一定是聶斬,畢竟現場尚有數量眾多的丫鬟小廝。
要等鎮厄司逐一排查,才能下最後的定論。
在幻境裡累得口乾舌燥,施黛把杯中冷茶一飲而盡,想通了案子的端倪,整個人神清氣爽。
想再說點什麼,猝不及防,身側飄來一襲清爽的風。
很乾淨的味道,不同於江白硯雪意般的冷,像是皂香。
「施小姐。」
聶斬不掩好奇:「你們聊出什麼來了?」
他穿一件簡單的藍衣,不帶花哨紋樣,黑髮高束,喉音悅耳,攜來擋不住的清越之意。
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沒聊出有用的東西。」
施黛一笑:「案子牽扯的人太多,我看誰都有嫌疑。」
鎮厄司沒來,她不打算刨根問底,否則惹怒兇手,指不定引出什麼亂子。
「也是。」
聶斬笑笑,目光在席間散漫逡巡:「施小姐沒有特別懷疑的人?」
施黛半真半假地應:「管家吧?他直到孽鏡地獄才和我們匯合,之前指不定在做什麼。」
「的確。」
聶斬點頭:「我方才問了好幾個侍從,他們也是三三兩兩被傳在一起,口供亂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