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泓太強,白玉京內的邪祟受他影響,殺意更濃。
好在施黛防備及時,邪氣侵入不深。
「並無大礙。」
江白硯道:「等找到閻清歡,向他要顆祛除邪氣的丹藥就好。」
施黛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忙不迭點頭:「好好好。剛才嚇壞我了,還以為是類似刀勞鬼的劇毒。」
江白硯笑了笑。
她語調輕快,宛如枝頭的雀鳥,細細聽來,頗有嬌憨之意,像在撒嬌。
施黛待大多數人好,撒嬌卻很少,往往只對親近的家裡人說。
「你感覺怎麼樣?」
施黛開始新一輪的小嘴叭叭,義正辭嚴:「我看傷得挺深,很疼吧?待會兒出去,你儘量少用劍,要不然跟傷口撕裂有什麼差別?」
江白硯抬眉:「你的右臂,不也在淌血?」
「這不一樣。」
施黛立馬接話:「我把那道傷綁好,血就止住了。」
說完心覺好笑,她一個人受傷,傷和痛生生拆成了兩份。
瞥一眼自己右臂上的血肉模糊,施黛由衷感慨:「我們這樣,也算有難同當。」
從沒聽人對他說起這個詞,江白硯眨一下眼。
「最重要的是,以後要有福同享。」
施黛信誓旦旦,揚起下巴:「你替我吃了苦頭,等百里家的事情結束,我一定好好謝你。」
至於怎麼謝,她目前想不出來。
除了練劍和看書,江白硯好像沒別的興趣愛好。
暗暗思量間,耳邊傳來嘶拉輕響。
江白硯用刀劃破袖口,割出充當繃帶的布條:「我為你綁上?」
自己給自己的肩膀包紮,是個技術活。
對此毫無經驗,施黛沒怎麼猶豫:「好。」
江白硯垂首,眸色微沉。
少女的肩頭白皙瑩潤,弧線流暢,像名家畫中一筆清瘦遠山。
被桃紅衣袖所襯,似紅梅映雪,叫人難以忽視。
他克制著沒去多看,視線上移,掃過她纖細的側頸。
幾縷烏髮垂墜,在施黛耳畔打起捲兒。窗邊的薄光覆上她頸間,一如靜謐的霜。
手中的白布纏上施黛肩頭,刺痛被擠壓,變成悶悶的疼,出現在江白硯右臂。
像某種意義上的彼此交融、親密無間。
察覺江白硯一直盯著傷口瞧,施黛仰頭,瞥見他蒼白的頰邊。
他肯定是疼的。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施黛避開他的視線:「疼的話,你吹一吹?」
對方包紮的動作頓住。
「雖然是我的傷,但你在受疼。」
迅速組織措辭,施黛語速飛快,打出一記直球:「你吹一下,或許好受些。」
片刻的緘默。
江白硯安靜看她,眼角余有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