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依言垂首,施黛觸到柔軟的氣流。
沒了疼痛,只剩下吐息經過的酥癢,從肩頭到頸窩,像羽毛在撓。
思緒也被吹得亂作一團,施黛輕聲問:「好點了嗎?」
灼燒般的痛楚得以緩解,好似細密針扎,與此同時,又泛出縷縷歡愉,如細雨潤物無聲。
壓下不合時宜的戰慄,江白硯低眉揚唇:「嗯。」
他尾音發啞,氣氛愈發微妙。
施黛決定換一個話題:「轉移疼痛的術法,快結束了吧?」
江白硯說過,它只持續兩個時辰。
他們在地獄幻境裡折騰許久,想來時限將至。
垂首為她包紮,江白硯頓了頓:「是。還剩一柱香的時間。」
施黛:?
你記得這麼清楚?
施黛沒往下細想,彎了眼道:「等術法結束,你就不用替我受罪啦。」
她怕疼不假,可要江白硯為她吃苦,施黛寧願自己被疼得齜牙。
說起來……
「還有血蠱。」
想起今天血蠱發作的情景,施黛扭頭看他:「我爹在五湖四海找這麼久,應該有破解的苗頭了。」
血蠱和這次的邪術一樣,全是讓江白硯強行與她綁定的東西。
血蠱是個麻煩,比轉移疼痛的邪術更難纏,堪比無從脫身的囚籠,把江白硯縛在她身側。
肩頭的布條被悉心纏上一圈又一圈,江白硯音調壓低,情緒莫名:「你很想解開?」
這是什麼問題?
施黛失笑,不答反問:「難道你不想解開?」
江白硯看似溫潤,其實有自己的傲氣,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被血蠱套牢。
施黛不過隨口一問,對答案心知肚明,出乎意料地,聽江白硯道:
「不解也好。」
施黛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啊?」
江白硯沒答。
窗欞光影交疊,半明半昧,在他眼底覆起薄翳。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周遭靜下,落針可聞。
徵兆似的靈感稍縱即逝,閃電般襲上心口,施黛預感到迫近的暗潮,胸腔嗡響。
「不解?」
她穩下聲調:「不解開血蠱,你豈不是要被一直綁在我身邊?」
由她傷口傳來的痛意仍在發酵,江白硯指節泛白。
與施黛綁定血蠱,起初非他所願。
他在邪修的老巢長大,雙手稱不上乾淨,利用血蠱,是為博取施府信任。
這是條無形的鎖鏈,象徵屈辱與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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