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充斥奇異的歡愉,讓他眼底漸生薄霧,揚起唇邊。
置身暗道中,透過半掩的門縫,江白硯聽見施黛與少年的那番對話。
那人說得不錯,他性情乖僻,絕非善類,若不是有施黛在,或許已斬了他們的性命。
像條未被栓上韁繩的狼,對於善惡生死,江白硯置之度外,很少在意。
多年來,有人畏懼他,有人同情他,要麼對他退避三舍,要麼以各式各樣的理由刻意討好,妄圖把他拽入正道。
江白硯笑吟吟一劍橫去,沒誰敢在他跟前繼續留駐。
只有施黛說,他已經很好。
施黛喜歡他。
江白硯鼻樑高挺,蹭在脖頸上,帶點清透的涼。
他的呼吸卻是熱的,熏得施黛耳尖通紅,忍不住出聲:「好癢。」
江白硯低低笑了笑。
他忽而問:「想摸尾巴嗎?」
施黛卡殼一下:「啊?」
她還沒反應過來,聽江白硯貼著耳廓說:「我想被你摸。」
施黛:……
要命。
一句話五個字,像烙鐵一樣印上她心腔,從耳朵到胸口,渾身都是燙。
江白硯身為鮫人,鮫形才是本真的形態。
許久未被她觸碰,到此刻,渴求施黛撫摸親近的慾念洶湧難休,強烈得前所未有。
江白硯默念一遍清心咒。
他的傷大多在上身,摸一摸鮫尾,問題應該不大。
施黛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朵:「好哦。」
*
施黛覺得,江白硯很高興。
他情緒向來內斂,這會兒一如既往溫溫柔柔,清姿似月,看上去頗為安靜。
尾巴卻是一直在晃。
和從前一樣,江白硯只著上衫坐在床前,身下鮫尾淡藍,泛出粼粼微光。
不同的是,今天的尾鰭異常躁動,上下晃個沒停,來回搖曳。
施黛抬眼望去,視線凝在一處,不由皺眉。
在鮫尾中央,不知怎地橫了道刀疤,看位置,赫然是鮫珠所在。
心口陡然提起,施黛打量那道傷痕:「這是怎麼回事?」
鮫尾的傷痊癒很快,豁口既然在,說明是這幾天留下的。
江白硯不會自虐到,要用刀去剖鮫珠吧?
窺見她面上的憂色,江白硯輕笑:「無礙,我擦過藥。」
開口時,尾鰭在她小腿輕輕一掃,隔著單薄衣袍,惹來若有若無的癢。
這個小動作曖昧至極,施黛耳尖不爭氣地開始生熱:「鮫珠是你妖丹,怎麼能剜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