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快補充,杜絕言語漏洞:「不止鮫珠,其它地方也不可以劃。」
燈燭下,繡有花鳥的帳幔飄搖輕盪,光影交疊又消融,宛如湖中水波。
江白硯身在其間,微仰起頭,被深黑衣袍所襯,面龐是羊脂玉似的白。
他彎起眼:「不是為了疼。」
嫣紅薄唇輕緩張合,聲調像雪水消融的輕響。
江白硯說:「我往裡面,放了東西。」
施黛:?
隱約有種古怪的預感,她沒多想,直白髮問:「什麼東西?」
尾鰭服服帖帖靠在她腿側,江白硯抬臂,虛虛環住施黛脖頸,令她俯身。
唇瓣擦過她耳側,他的聲音近似耳語:「生辰時,你贈我的翠玉。」
施黛:……?
一剎的錯愕猶如驚電,施黛睜圓雙眼:「什麼?」
鮫珠蘊藉靈氣,關乎性命,無異於鮫人的第二顆心臟。
江白硯把那塊翡翠融進骨血,放在了他的鮫珠旁。
眼底執念叢生,江白硯含出淺笑:「它配得上在這個地方。」
春分夜,施黛離開他臥房後,江白硯親手剖開鮫珠外的鱗片與體膚。
鮫珠是鮫人體內最珍貴的物事,施黛贈他的第一份生辰禮,同樣值得被珍藏。
把翠玉置入他體內,生生死死,施黛的一部分永遠在他身上——
由她留予的印記,被好好安放在距離命門最近的位置,日復一日與血肉生長相融,一輩子離不開、忘不掉。
「已經不疼了。」
仿佛要將自己殘損不堪的身體全數交付給她一般,江白硯右手牽起施黛指尖,引她掌心向下,覆上那道傷疤。
鮫珠敏感,隔了鱗片被她觸碰,漫出灼燙熱意,令他指尖發顫,耳尖漾開緋紅的潮。
仰面注視施黛的眼,江白硯輕聲說:「你摸摸吧。」
第114章
這間臥房建在地底, 透不進外界陽光。燈燭成為僅有的光源,勾描出四四方方的隱蔽空間。
紗帳影影綽綽,一撇光暈掃過, 施黛緩慢眨眼。
橫亘在江白硯鮫尾的刀痕大概一指多長, 癒合大半, 沒再滲血。
她不必多想也能知道, 十天前, 這裡是副鮮血淋漓的模樣。
濃烈沉重的情愫壓在心尖, 飽脹又酸楚, 泛起鐵鏽味的隱痛。
對於「愛」這個字眼, 江白硯沒得過太多,因而認知極其有限。
邪修侵奪他的鮫淚, 惡祟覬覦他的軀殼,在他看來,自己最有價值的,大抵是這副身體。
在身體裡永遠留下施黛的印記,是他抒發愛意的方式。
施黛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仿似漲起一陣洶湧的潮,熱騰騰,濕漉漉,滋長細細密密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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