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舔了舔,帶著失控般的迷亂纏綿。
他的呼吸凌雜不堪,心潮定不下按不穩,動作全憑本能。
哪怕是當年被一片片剝去鮫鱗的時日,江白硯也不曾這般亂過。
渾身上下異常敏銳,每次觸碰皆如過電,引得指尖發麻。
難以形容這一刻的感受,不似刀鋒沒入體膚的尖銳刺痛,也不像血肉被剖開的透骨折磨。
由施黛賦予的快意鑿開他骨血,流遍四肢百骸,比劇痛更洶湧,也更入骨銘心。
常年刀口舔血,江白硯習慣瀕死的疼痛,不畏懼殘虐酷刑,獨獨今日,如同置身一場綺麗夢境,感官皆被放大,久久失神。
燈燭炸開噼啪聲響,紗帳倒影徐徐搖曳,撥動人心。
施黛心口怦怦,險些握不住,脫了手。
江白硯的嘴唇從她嘴角挪到面頰,繼而毫無章法地下移到耳邊,含住耳垂。
像有魔力一般,被它觸碰過的角落都生了細小的電流,隨心臟劇烈跳動,被送入五臟六腑。
江白硯動了情,吐息熾燙,聲線輕而軟。
貼著施黛耳廓,他淺淺喚她名姓,一會兒是「黛黛」,一會兒是「施黛」,像在壓抑什麼,攜了少年人的青澀,像張稠密的網,縛得她掙脫不得。
江白硯吻完耳垂,便至側頸。
起初還是淺嘗輒止的觸碰,隨施黛手上力道漸重,成了吮吻與輕啃,唇齒一併壓上她頸窩。
鮫尾也是不安分的,好幾次收緊摩挲,環在側腰上,燙意襲人。
施黛只覺自己貼上一團濕漉漉的火,快被融化。
江白硯輕聲說:「喜歡我?」
嫩生生的肌膚泛開一泓緋色,施黛下意識應:「喜歡。」
纏在腰上的鮫尾悠悠一擺,用了些氣力,似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
江白硯的齒觸上她頸間:「多喜歡一點,好不好?」
喑啞的調,囈語般斷斷續續,能把人逼瘋。
施黛右掌一頓,眼睫灑落金粉似的燭光:「……好。」
身前的人蹭過她肩頭:「黛黛,再重些。」
被撩撥得心亂如麻,施黛側目看向他。
生人勿近的凶戾劍意消散無蹤,江白硯眼眶緋紅,藏有生澀懵懂的希冀,又如蘭若寺勾魂的妖鬼,叫人分辨不清。
察覺施黛望來,江白硯眉眼微勾,含出淺笑。
近來春日回暖,常有煦日融融。
翻湧的熱意太盛,受她撫弄,終是讓花瓣被日光融化,滲出濃稠的蜜,在施黛掌心沾染烤化了的白糖。
眼底滾落瑩潤水珠,江白硯銜住她耳垂。
仿佛藏匿於霧氣之中,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方才的一切成了真假難辨的夢,身在其中,看不真切,江白硯一時恍惚,只記得將他灼燒殆盡的歡愉與溫度。
喜怨哀樂,嗔痴貪念,仿似藤蔓瘋狂滋長。
心底所念所感,儘是此前未曾有過的陌生情潮。
施黛沒敢再動:「你……好點兒了嗎?」
俄頃,她聽見江白硯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