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硯低笑出聲:「數日未見你,想多看看。」
被一個直球打中,施黛睫毛撲簌簌顫了顫。
江白硯這輩子沒聽過情話,理所當然也不怎麼會說,在施黛面前,他習慣表露出毫無保留的愛意。
笨拙又赤誠,對施黛而言, 盛過天花亂墜的千言萬語。
她剛醒仍有倦意, 腦袋蹭蹭江白硯下巴:「你再睡一會兒吧。」
地下見不到太陽, 施黛不清楚現在的時辰,對此不怎麼在意。
她進入心魔境, 唯一的任務是協助江白硯鎮壓邪祟,只要時時刻刻待在江白硯身邊, 確保他安然無恙就行。
在這地方,僅有江白硯一人真實存在。外界更多事情,施黛不需要操心。
「不必,我睡足了。」
江白硯道:「想吃什麼?」
「都可以。」
早膳是一天中的大事,施黛來了興致:「挑你喜歡的做吧,我什麼都吃。」
以前兩人不熟,江白硯沒理由為她下廚,後來互表心意,又出了上古邪祟這檔子事,從頭到尾抽不出時間。
她很少吃到江白硯做的東西,無論他煮什麼,都覺得新奇。
「你的傷沒痊癒,我這回繼續在旁邊幫忙。」
施黛說做就做,騰地坐起身,隨手拂開頰邊亂發:「肯定比上次好。」
她說罷頓了頓,眼珠骨碌碌一轉,小聲補充:「……應該。」
上次她攬過翻炒的重任,把好幾道菜炒出了焦黃色,萬幸有江白硯在旁調味,勉強能吃。
希望今天一切正常。
施黛頭髮長,睡得亂了,像一樹繁茂的墨色枝椏。
幾縷黑髮掃過江白硯面頰,觸感微涼,光滑似錦,被他伸手握住,輕輕摩挲。
施黛一低頭,就看見江白硯在捏她頭髮玩兒,懶散耷拉著眼,眸光寧謐溫和。
冷白指節穿梭於漆黑髮間,像交融的墨與紗,頗有朦朧美感。
施黛看得入神,不禁笑道:「這有什麼好摸的?」
江白硯:「軟的。」
他對愛意沒有確切的界定與認知,出於本能覺得,施黛的每一部分,皆令他歡喜。
想起昨夜的對話,施黛眉眼彎彎:「今天,還是由我給你梳頭髮?」
江白硯溫聲笑應:「好。」
很乖的樣子。
不過——
之前半夢半醒不覺有異,這會兒逐漸清醒,施黛總覺得哪裡不對。
垂下腦袋靜默一陣,她微微皺眉:「江沉玉,我們之間轉移疼痛的術法,什麼時候能解?」
術法持續時間有限,過去這麼久,想必已經失效,她不應該跟個沒事人一樣。
施黛問:「你重新用了一遍?」
江白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