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將炭筆咬到嘴裡,就被他疾步過來一巴掌拍落。
他變得很是嚴肅,神情緊張不少,揪起我的衣領警告道:「剛才你與我胡鬧我也就忍了,但是你要動真格,就是做鬼我也絕不會放過你!聽到了沒有!」
他越凶,我就越是不服,他拍我的手,我就拍他的臉,雖然力量抵不過他,但亂拳打死老師傅,我一頓亂扇終於把他摁倒在床榻里又是咬又是捶。
一時間屋裡鬧得人仰馬翻,熱氣騰騰,我幾次被趙方羨反壓下去,都被我假裝喊痛給扳回一局。
我一喊痛他就緊張,大手輕輕撫到我小腹:「有沒有傷到孩子?」
我說孩子讓我狠狠教訓他,他眉頭一皺:「你玩我?」
然後重新將我控住到身下,劈頭蓋臉一頓亂吻。
如此幾個來回,我累到面紅耳赤直喘氣,差點忘記為什麼要與他打起來。
這時候蘇聲扯著嗓子進來家中,一把推開外屋的門嚷道:「元喜?你在不在?我有個問……」
我正與趙方羨亂七八糟趴在那兒暫時休戰,立刻翻身滾下床鋪,腳下沒踩穩,咚一下跌坐到地上。
碧紗櫥沒合上,蘇聲見到我狼狽的樣子,大步過來將我扶起,上上下下打量道:「你怎麼這幅樣子?是不是與羨兒吵架……不!是不是羨兒打你了?」
我瞥一眼正懶洋洋起來的趙方羨,立馬想起自己與他打架的原因,頓時哭得梨花帶雨:「蘇大人你來得正好,三爺他打我!還威脅我!我娘已經離開京城,以後沒人再保護我了,你把我帶走吧!」
蘇聲瞪大眼睛問他:「元喜說的可是真的?」
趙方羨翻個白眼不再看我,起身背起手,兀自往外走:「她說是就是。」
「誒?羨兒你去哪裡?你這孩子……」
蘇聲也拿他沒辦法,眼看他撩走外屋床榻上的披風,打起一把傘就趁雪出門走得沒影,無奈問我:「羨兒雖然脾氣是古怪了點,但我印象里他從不為難女人,難道他今天真打你了?」
我一口咬定他就是惡人,硬是哭到他終於答應了下來,等我收拾了一點行囊後,帶我到他府上暫住一段時間。
我到阿娘原先住的房間落腳,她仿佛還在,屋裡都是她的氣息。
我眼睛有些紅,蘇聲見了嘆息一聲:「對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帕雅怎麼突然走了?我就一天沒在家中而已。」
解釋過前前後後的原因,蘇聲低垂眼眸,甚是失落:「原來她的家人一直在等她回去。」
「就算沒人等她,我也會把她送走,京城已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沒想到蘇聲聞言,更加落寞,看著桌台上半盞油燈講道:「說起來,我雖然作為右軍都督,也與你阿娘差不多,朝廷之大,哪裡有我的立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