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說起最近軍費的情況,因為沒有找到秦可風藏寶的地方,現在軍營開銷依舊捉襟見肘,更不用說遠征戍邊,大伙兒根本看不到盼頭。
「賀敢來京城分明就是奉了他爹的意思,讓他向皇上假降,現在皇上真的收縮戍邊軍隊,但凡他們薩蘭翻臉不認人,邊境幾百個鎮子與要塞都將不保!」
我想起當時皇上說要是有人能紓解國庫困難,就會考慮不從邊關撤兵,我腦海中當即閃過秦可風藏在我家宅院裡的那些寶箱。
但是那宅院現在不知被轉賣到誰人手上,要是貿然進去搬運寶箱出來,勢必會引起注意,說不定主人家就會占為己有。
我很想與蘇聲說這件事,但又怕他操之過急,說不定什麼時候失了理智就要闖上門去,於是只好忍下這件事,僅是簡單地寬慰兩句。
「對了,我哥哥他這兩天還好嗎?他在你這裡住得習不習慣?」
我想起元平在他這裡落腳,但是進來時沒見到他,蘇聲說他昨天搬出去了,說是不想打擾別人。
他嘆息一聲:「就是因為他執意搬出去,我不想帕雅難過,就跟著他到外面找了一天的地方把他安頓下來,沒想到就是這一天的功夫,再回來,帕雅突然離開京城了……」
我甚是愧疚,不光是帶走我阿娘與他不辭而別,更是沒有關心到元平的去向。
如果昨天我能考慮到他,說不定現在他就能和阿阿娘他們一起去西洲了。
不知道元平知道了會不會因此怪我?
我見外面的風雪漸漸有消散的趨勢,就問蘇聲要了地址,帶上一些飯菜點心和銀兩前去找他。
那是我不曾來過的碼頭,在南邊的河岸,不同於我住的御街那片繁華,這兒到處是沉悶的苦工,和低矮破爛的泥屋。
我在積了雪的爛泥地上淺一腳深一腳,更多是踩到車轍印里的化雪水,將一雙腳浸到冰透。
因此打了幾個噴嚏,引起附近苦工的注意。
有人過來問我找誰,不停打量我的面容,應是沒見過我長相的女人來這裡。
我拿了一張寫有元平落腳地址的信箋問他知不知道,這人點頭要領我前去:「知道知道,跟我來。」
他很是熱心,領我到了河邊一處泥房,叩門問道:「阿平有人找你。」
門裡沒動靜,苦工抬腳踹開,彎腰穿過低矮的木門進去找人:「你他媽的不應我是幾個意思?欠我的錢呢?啊?」
屋裡黑漆漆沒有一點光線,我在門口聽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腔調,昏沉頹廢地講道:「說了沒錢,你要錢就去找別人,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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