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说出这话来,不止李兴彦,就连李兴彦的同窗也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人到底有多莽,才会说出这样的大话来,不过李兴彦的三叔的确是个痞子混混,说出这种无知的话也无可厚非。
不过当场就有人站出来,呵呵!大言不惭,你以为考秀才是什么?随随便便什么猫啊狗啊的都能进场考?哼!笑话。
随即所有人都笑了,嘲笑李喻的无知无畏。
李喻摇摇头,行!到时候你们别被我打脸就是了。
这人是疯了,所有人都这么想,李兴彦脸红脖子粗,羞愧难当,真恨不得自己不认识这人。
李喻不再管他们,转身进了店铺,他们的争论早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众人无不笑话李喻,都对他指指点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着呢,可谁又比的上眼前这位?
李喻很郁闷,他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怎么这些人就当自己是稀罕物了?别人都笑话他无知,可他又未尝没有笑话别人短见。最后李喻什么都没买,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他却不知,今日不过随口说出来的话,却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整个清河镇上都传遍了。
刚回到村里,他还想着去作坊看看,如今作坊已经开工了,经过实习期,人们已经掌握了方法,山药糕的产量大幅提高。
李喻将山药糕的制作工序分成几大块,一个人只能负责一个工序,这样单一的制作方法可以让人很快就掌握到,也不容易出错。
哪知刚回村就见到村长陪同几个差役出来,李文田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那几个差役似乎又交代了些什么,然后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李喻奇怪,见他们走后,这才找到村长李文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文田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头,这每年的赋税到时候要开始交了,这些差役就是过来打个招呼,让人准备好,也免得到时候来催。
李喻明了,这是来催缴税的,每年税不都得交嘛?村长这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待他询问出来,李文田才道:是每年都交,可今年,这税银又涨了。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呢,每年地里出产的粮食缴过税后自家都不够吃,现在这税钱又见风长,谁家承受得住?
他看了一眼李喻,拍拍李喻的肩膀说道:也幸好有你啊,你的山药糕让大家都能赚到银钱,这才不至于逼死人。
这几月李喻的山药糕作坊兴起之后,除了种地,人人都有了一份赚钱的机会,因此大家都很感激李喻夫夫,李喻他们在村里也越来越有威信,受到大家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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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对了,你家现在分出来了,这税收一事,你家里今年也跑不掉了,以前你在李家,税收只按田亩户头缴,现在你虽然没有田地,可还是要交户头和人头税。李文田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李喻说道:你回去后还是要准备准备才好。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人,一大家子都在一个户头上,不分家,也是为了少缴一点户头税。
李喻点点头,缴税这是应当的,现在的人,只有考上功名的人家才会免交赋税,其余的农工商一律都得缴税。
也是因为这样,李兴彦才会有本钱傲气,这个世界上对于读书人是很宽容优待的,他就是仗着自己是读书人,整个村里唯一一个最有机会考上秀才举人的读书人,等他考上秀才就能吃朝廷下发的廪米,考上举人,他名下的土地就可以全部免税。
其实李文才还是有些长远的眼光的,李家三兄弟都曾经上过私塾,可三人都不是读书那块料,学了一年便都退学回家了,也是这样,李家老二李顺因识得些字,在镇上的活计也是比较轻松的。
既然李家三兄弟没有读书的命,好不容易盼到了李兴彦这个读书种子,连学堂先生都是夸奖过的人,自然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李喻想起在镇上遇到的李兴彦,看起来还是应该考个功名,提升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不然一个小蝼蚁,任谁都会将他给捏死了,现在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并没有全部发展起来,若是以后买卖越做越大,没个保障也不行。就算自己以后依附于人,那也要自己有本事才是,否则还不是送到人家嘴边的菜。
想定这些,越发觉得考功名就是他现在就应该去做的事情,于是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
回到家中,李喻说了自己想要考功名的打算。现在家里除了供给徐芳斋的糕点这点事儿,其他事情并不多,虽然读书是很花银钱的事情,可他们现在也能赚到银钱,这一点根本就不用担忧。
你?你要考功名?文瑾白惊讶,这李喻怎么突然就想要考功名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他提过,为何突然就这么想?他问。
李喻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他有些愤愤然的说道:他李兴彦能考,我就不信了,我怎么就不能考了?而且有了功名,就能有一点保障,每个月可以吃公粮,额!廪米,以后还能免税不是吗?他想起日渐上涨的粮价,不管怎么样,这补贴的粮食就能让他们省下不少,吃皇家的粮,也有个保证不是?
就这样?文瑾白皱眉,眼里有了一丝忧心,你考上功名,将来就可能入朝为官,朝中风云诡谲,我怕他是真的担心,经历过一次的他实在不愿意李喻走上这条路,再经历一次家破人亡。
文瑾白看着李喻,欲言又止的说道:你
他想开口让李喻别走这条路,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他有什么立场去左右他人的道路?
李喻没有发现他得担忧,笑着道:莫要说什么入朝为官的话,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将来就能考个秀才,举人,然后花点小钱捐个小官,随便去个小地方混混日子就行了。他想了想,支着脑袋说道:嗯,就捡个芝麻官当当罢,县令县丞都行,也不拘那么多,好歹是个官身,你说是这个理吧?
县,县官?文瑾白瞪大眼睛,似乎想要弄明白李喻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谁人考功名不是为了能平步青云?这人就只是想当个芝麻官?
啊!对啊,你该不会嫌弃我胸无大志吧?我告诉你,爬的越高,摔得越疼,你别看着那些官位高的表面风光,其实日子有的还不如平民老百姓呢。朝廷中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这浑水最好还是别去趟。李喻以为文瑾白不明白,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文瑾白的桃花眼中有了一抹盈盈笑意,他怎么忘了,这人看世事可看的比谁都精准,他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也明白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哪里还用得着他来替他担心。
李喻望进他的眼中,有瞬间的失神,想到陈府中那对鹣鲽情深的身影,李喻心头莫名就烫热起来。
回过神来,李喻连忙撇开眼,左看右瞧,就是不敢再看文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