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冰冷地看着黑衣男人:原来你才是拉斐尔。
裴善从这短短几个字中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不,应该是重获新生的拉斐尔愉悦地张开手臂:多有趣,我创造了他,但是他却想杀了我,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身体本来就是我为自己挑选的替代品。
常十肆尝试运行体内的灵力,但这座建筑似乎是由欧米星上那种隔绝灵气的材料制作,加上之前感受到的那阵声波,灵力的运行干涩艰难,远不似以往那么顺畅。
别白费力气了,拉斐尔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了解你们,也知道你们的能力的强大,所以为了这一天,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本来这一切我是想要留给常一景的你们却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好像裴善在常十肆耳边轻声说。
常十肆点头:入魔了。
拉斐尔并不是魔修,他只是染了心魔。
心魔,并不仅仅存在于修真界中,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说不定它就会钻进人们的思绪之中,像是一颗罪恶的种子,埋在腐烂的内心中,经由罪恶的鲜血灌溉,日复一日,终得长成。
正常来说,心魔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可如果有人放纵心魔,加上某些机缘巧合,或许心魔也可修行。
常十肆不知道自己师父当初来到阿尔法星系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但从目前所知,他和阿岛的爷爷,也就是当初最那段时间他师父应该正好在琢磨万道宗的心法,如果将其中的一星半点透露给身边的人,常十肆完全不意外。
我研究出了基因强度等级,我为自己改造成了最强大的基因,但我却永远无法延长生命,拉斐尔的双眼染上了兴奋的血色,直到我认识了常一景,看到了一个新奇的,永垂不朽的世界!
修真界也没有人能够永垂不朽。常十肆冷静地说
。
那是你不知道!拉斐尔提高了声音,你看我现在的模样,我已经重新变得年轻!而常一景十多年来容貌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可以长生不老!
裴善嗤笑出声: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想着长生不老?你没学过历史吗,每一个说要长生不老的人最终都得了一个凄惨下场。
话刚说完,裴善突然按住胸口,唇间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常十肆脸色骤变,他咬牙扶住裴善,忍着喉咙口涌上的血气强行运行灵力,紧闭的房间内狂风席卷,吹散了墙壁及地板表面的掩饰,露出了里面布满整栋建筑的暗红色诡异纹路。
伴着散发出异香的浓重血气。
饶是博览群书的常十肆和看过不少修真界禁书的裴善都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但是浓郁到让常十肆都感觉到不适的血煞魔气正源源不断从中产生。
魔气分为两种,一种是人为创造出的低劣魔气,比如有些丧尽天良的低等魔修从前甚至残害上万条无辜百姓的性命,打造出一块千年不散的养魔地,另一种则是血煞魔气,与灵气相似,就好像是埋藏在地底的灵脉可在天地间滋养出丰富的灵气,血煞魔气的诞生更加苛刻,但有时候也和地理条件有关,血魔窟、魔海等等都是修真界中最著名的天生魔气储藏地。
低劣魔气腥臭难闻,也很好消解,但是血煞魔气却能压制住大多数修行正统道法的修士。
裴善因为刚才没留意被魔气入体,他在修真界时候修行的都是常十肆亲自挑出来的正统道法,与血煞魔气本就想冲,此刻更是难熬,短短几秒钟脸颊上的血气都已经迅速消退,变成一片惨白。
你果然不错!而这样的魔气却让拉斐尔感觉非常好,他青灰的脸上染了一层诡异的晕红色,看着常十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稀释珍品,本来我是看中了伽马星下的那条灵脉,但是却被你突然冒出来将我的计划彻底打散!本来你今日不来,我也准备用诺亚星和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来献祭,不过现在,只要能够吞噬了你,我定然可以长生不朽!
裴善双眼血红,他哪怕这样了,嘴上也丝毫不怂:你恐怕,没那个福
气!
你也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小鬼,拉斐尔双眼微眯,那我就先将你喂给我的黑血法阵!
裴善已经将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他家十肆身上,听到这话轻嘲道:你现在可真像是一个幼稚的中二病。
拉斐尔大概被他这张嘴气恼了,拿过放在实验台上的一把手术刀,掀开了坐在轮椅上那位拉斐尔盖在腿上的毛毯,露出满是划痕的丑陋断肢。
不!
苍老的拉斐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浑浊的双眼都不由瞪大,整个人都想要惊恐地往后缩去!然而年轻的拉斐尔动作更快,毫不犹疑就用刀划开断肢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红到发黑的浓稠血液滴落在地面的阵法上,其中蕴藏着的强大魔气顺着阵法的扭曲痕迹游走
常十肆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一点儿复杂。
如果师父道侣知道,他原本在砍断拉斐尔双腿时注入一丝魔气的目的明明是想让拉斐尔伤口永远无法完全愈合、让魔气永生带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伤害,今天却反而成为拉斐尔伤害道侣徒弟的元凶的话或许会跪搓衣板吧?
有了这一道血的支撑,法阵中的魔气更甚,甚至隐约能看到空气中扭曲的灰色阴影。
浓郁到肉眼可见的血煞魔气朝着常十肆两人笼罩而去,转瞬间就将他们的身形覆盖住,从魔气的扭曲变化中看到里面的人在奋力挣扎,但最终还是将被吞噬殆尽,只有一声声越来越弱的痛苦闷哼,直到连这一丝声音都彻底消失。
拉斐尔脸上的笑容诡异绽开,他得意高呼:你们的血肉修为,都将会助我长生
当确定那团魔气颜色愈发深暗,拉斐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魔气便顺着空气涌向他的周围,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同时,当魔气重新被他吸收之后,也露出了毫发无损似笑非笑的两个人。
拉斐尔倏然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地看着常十肆他们:怎、怎么会?!
这是你的底牌?也不怎么样,常十肆却扬起一边嘴角,他笑容讽刺,哪还有刚刚恼怒的模样,或许你还真以为我们拿你毫无办法?
他可能是一只住在井底的老鼠,裴善
面色仍旧苍白,也依然靠在他家十肆身上,但明显不是之前那种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惨样,他还又做作地挣扎了两下,胡乱叫了两声,在拉斐尔怒火中烧的视线里撇撇嘴,我甚至都没用心表演。
你们、你们拉斐尔后退一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不可能!
如果不是要找个容器把这些魔气收起来,免得危害世界,我们才懒得陪你玩这么久,裴善摊开手,露出掌心的一枚散发着莹白光芒的圆珠,辟魔珠,你肯定没见过。
体内灵气虽然运行受阻了,但是打开储物戒指本也不需要太多灵气运转,裴善手上这颗辟魔珠可是他家十肆的师父传下来的,都能抗住修真界第一魔修,又岂能畏惧这种小把戏?
假如你不割血,我或许也不会这么快挣脱出来。常十肆站直身体,短发转瞬间就垂落到腰际,双眼也染上一层血色。他感受到体内充盈的力量,准确来说,这种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从他师父道侣那边借来的。
他师父道侣往日里虽然看不惯他总跟在师父旁边吧,但也不会以魔气来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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