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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沈長歌已披好衣服下了床,他搶過南宮熾手中佩劍,將劍拔出鞘來,對準了南宮熾自己。
「陛下,不要怪我心狠,一人之下的日子我過得不舒坦,也想嘗嘗萬人之上的感覺。」沈長歌與拓跋逍並肩而立,將劍高高揚起,對著南宮熾的脖子劈斬下來。
「啊!」許是睡前憂思過度的緣故,南宮熾又陷入了那個夢裡,也在砍頭的那一瞬清醒。
他發現旁邊躺了個人,下意識便彈坐起來。
脖子發涼的感覺太過真實,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心臟劇烈跳動著,在他胸膛里發出陣陣轟響。
沈長歌也被他這番動靜擾了夢,到底是常在邊關,他的睡眠比南宮熾還要淺一些。一聽南宮熾急促的呼吸,他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問:「怎麼了,崇凜?」
沈長歌正準備下床點燈,卻見旁邊的人突然暴起,將他的脖子掐在手裡。
沈長歌本可以反抗,卻在反應過來他是誰時停了手。
岑寂之中,南宮熾像頭野獸般伏在他身上,一雙手如鐵箍般制住了自己的脖子。
殺了他,殺了他。
南宮熾忍不住想。
只要殺了他,那個夢就不會發生了。
自己可以穩坐龍椅,大不了提拔幾個年輕的將才上來,取代沈長歌的位置。
可指掌下的脖頸那般細膩光滑,讓他難以自已地回憶起與這人抵死纏綿時的情景。
南宮熾是愛著他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南宮熾受不了他跟別人在一起,受不了他那日益擴張的勢力。
他感覺到了威脅。
如果沈長歌不是將軍就好了,大不了把他娶進宮來,封妃封后,讓他除了自己以外什麼人都見不到。
也不用擔心他會殺了自己。
屋子裡沒有點燈,沈長歌看不到南宮熾的表情。
他估摸著這人是做了噩夢,等著他緩過來。
南宮熾緩緩鬆開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沈長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他的大掌游移著,撩開了自己的寢衣下擺。
「崇凜……別,今日還有早朝。」沈長歌拒絕道。
南宮熾的話,或許做完還能起得來。自己就不一定了。
「朕准你的假。」
許丞相遇刺了。
丞相許生元已有五十高齡,侍奉過先帝南宮煌。
許生元為人剛毅正直,不與人同流合污,曾被小人誣陷至入獄。
南宮熾即位以後,為他平反昭雪,幫他官復原職。許生元因此對他感激不盡,將南宮熾視作該是明君,恨不得為他肝腦塗地。
許生元見識廣博,總能在南宮熾焦頭爛額的時候,提出切實可行的治國之策。所以南宮熾一直十分重視他。
若說沈將軍是周國最好的武將,那許丞相便是周國最好的文官。一文一武,相輔相成,是南宮熾的左膀右臂。
可如今許生元遭了賊人行刺,兇器淬了毒,一刀下去,便讓他再不轉醒。
南宮熾一邊吩咐吏部擬定章程,推選新的丞相,一邊安排戶部撥款,處置許丞相的身後事。
這一臂受損,南宮熾的心情並不算太好。
就在他心思鬱結,準備找沈長歌來傾吐心事時,才想起那人已不在宮裡了。
自那一夜對沈長歌動手之後,那人就向他告了假,說要休養幾日。
南宮熾弄疼了他,心裡愧疚,便沒有阻攔。
可如今都第三天了,還不見他現身,這就讓南宮熾有些訝異了。
他將奏摺堆到午後批完,尋了個理由出了宮門。
他換了常服,剛在出宮的轎子上坐下,就有人緊跟著竄上了馬車,跪在他面前。
那人用尖細的嗓音說道:「奴才參見陛下。」
這人是他的貼身太監,也是他的心腹之一,蘇勝州。
「沈將軍今日的動向。」南宮熾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