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勝州小聲回道:「沈將軍在將軍府待了兩日,今晨一早就出了宮,如今正在京城東南角的一處私宅里,奴才已派人將那裡守住了。」
「直接過去。」
「喳。」蘇勝州出了車廂,在馬夫的位子上坐下,拿起馬鞭一鞭抽在馬腹上。
那匹馬吃痛,立刻便拉著車廂跑了起來。
沈長歌今日出來,不為別的,只為見一個人。
北夷王子拓跋逍。
說起拓跋逍,沈長歌不得不說他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兩人在沙場上交手多次,雖然一直以來都是沈長歌這方穩占上風,但拓跋逍也算得上是一個戰場鬼才:他總擅長於發明各種防不勝防,且十分實用的戰略武器。
沈長歌在他手下吃過不少的虧。若拓跋逍是周國人,沈長歌肯定會盡全力將他招攬至麾下。可惜兩人立場不同,註定只能兵戎相見。
在班師回朝的前一天,兩人就休戰進行了一次夜談。他們一邊說各自的要求,一邊喝酒。沈長歌自認酒量還可以,但終究還是比不過拓跋逍這樣日日把酒當水喝的北夷漢子。最後還是被灌趴下了。
沈長歌知道拓跋逍對他有意思,但他已心繫南宮熾,自然不會對拓跋逍的示好做出回應。
他那時也是想著很快便能回朝見新帝,心裡一高興,就降低了警惕。
所幸那晚並未發生什麼,翌日晨起時衣服還老老實實地穿在身上。若是拓跋逍真對他下手,沈長歌不保證自己能忍下去。
除了灌醉他以外,拓跋逍還摸走了他的一把刀。
那刀是南宮熾送給他的防身之物,天下只此一把。
沈長歌向來對南宮熾十分看重,他給什麼都好好地收著。走時忘了清點,行到半路才想起這事來。
為了拿回武器,也為了警告拓跋逍,他只好赴約。
見沈長歌進門,拓跋逍人未到,聲先至:「你可算是來了,我日夜睹物思人,想得你好苦啊。這破刀比不得你英姿颯爽,看也看膩了。」
拓跋逍走上前來,他高鼻深目,比起中原男子來說,更多了一分異域風情。
只可惜他這副好相貌,在心有所屬的沈長歌眼裡,跟街上的大白菜沒什麼區別。
「既然已看膩了,那就把刀還給我吧。」沈長歌踏進院子裡,話音剛落,那邊便拋來一物,正是他的把柄短刀。
「你可當真無趣,我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卻問都不問我。」拓跋逍一見他便心花怒放,但出口的話卻是酸溜溜的。
「你一個北夷王子,未經通報便入了我國國境。我沒直接抓你進天牢,算對得起你的了。」他聲音不大,卻好夠兩人聽到。
其實來見拓跋逍,對沈長歌來說也狠冒險。
周國的將軍,與鄰國的王子相會,這幅場景無論被誰看在眼裡,都會是一個麻煩。
光是這通敵叛國的罪名,就得有十幾條要扣在他頭上。
「那你抓了我啊,能死在你手裡,我是死也甘願。」拓跋逍說這句話的時候湊得很近,貼著沈長歌的耳朵,弄得沈長歌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系統提示:支線人物拓跋逍劇情觸發,當前拓跋逍喜愛值為60,後悔度0。】
溫斐在腦海里呼喚了下毛球:「他也可以攻略?」
「是的,宿主大人。他是支線人物,只要你把他的數值刷滿,也可以獲得獎勵,只不過比主要攻略主要目標獲得的獎勵要少一點。」
明白了。
沈長歌推開拓跋逍,正色道:「我說過我對你沒意思。」
拓跋逍順勢捉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懷裡一拉,道:「你們那個周國皇帝有什麼好的,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南宮熾剛趴上牆頭,便瞧見了這一幕,頓時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南宮熾聽不見他們在交談什麼,但看他們這般欲拒還迎,拉拉扯扯的樣子,南宮熾心裡的妒火越燒越旺。
私會拓跋逍,卻不報備。
還做出這幅姿態。
沈長歌,你的心究竟向著哪邊?
「最起碼他將我當作.愛人看待,讓我與他平起平坐,不像你,把我當成個褻玩之物。」沈長歌覺得他今日過分的行為太多了,渾身不自在地抽回手,站直身體:「他也遠沒你這樣輕浮。」
「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讓你當我的王妃,也可以為你一生不娶。」拓跋逍神情莊重,如同發誓一般對他道。
「我心裡已經有崇凜了,抱歉。」 沈長歌嘆了口氣,伸手給了他一個擁抱:「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你是個很好的人,我可以把你當對手,把你當北夷王子,但我不會把你當愛人。」
還沒等拓跋逍回抱他,沈長歌已經先行撒開了手。
「你還是不要在周國久留了。而且你我到底身份有別,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北夷使節團拜訪周國,我是同他們一起來的,明面上也能說得過去。」拓跋逍淺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處理好的。」
並沒有擔心。沈長歌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