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煉的劍術,讓我冷若冰霜、無法動情。可得知你跳崖,我險些功力全失。你應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為了彌補我們,展先生才給了我們兩次重生機會。我小心珍惜著,慶幸我有這樣的恩賜,能跟你重新開始。」
「真……真的麼……嗝……」風袖睜著朦朧淚眼,問他。
荊憶闌:「我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風袖收了哭聲,儘管他沒再說什麼,但從他的神色里能看出,他已經信了荊憶闌的話。
「睡吧,乖,我愛你。」荊憶闌將他放趴在自己腿上,輕撫著他的發頂,幫助他放鬆。
風袖點點頭,抓緊他的衣裳,閉著眼睛睡著了。
毛球也在這時推開門,走了進來。
荊憶闌是習武之人,早在毛球抵達門口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此時也並無詫異,只將風袖手中拽著的一簇白毛遞過去,道:「辛苦你特地來找。袖袖年紀小,不懂事,一時好玩才拔的。」
「沒關係,我的毛髮能重新植回去。」毛球善解人意地回道,又看了看安睡的風袖一眼,問:「你們說清楚了?」
「嗯,說清楚了。是我對不起他,白白害他流了這麼多眼淚。」荊憶闌心疼地碰了碰風袖哭紅的眼眶,道。
毛球:「這一世好好珍惜吧。」
荊憶闌抬起頭來,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毛球:「你說。」
荊憶闌:「前世的記憶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這一世他過得很好,母親健在,有父親和妹妹的疼愛,也不曾去過青樓那腌臢污穢的地方。我希望他能一直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將那些過往從他的記憶里消除?」
毛球:「這對於我來說輕而易舉。你呢,需要一起忘記嗎?畢竟親眼看著愛人死去,也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
「不用。」荊憶闌搖了搖頭,道:「那些烙印在骨子裡的疼痛,會讓我明白失去的苦楚,然後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快樂,也會加倍地補償他、疼愛他。」
「好吧。」毛球用小爪爪摸了摸風袖的小腦袋,道:「做個好夢吧,夢醒了就把不開心的事全忘了。」
風袖似受到了感應,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毛球:「為了彌補給你們造成的心靈創傷,這個,送給他。」
他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大袋糖來,放到風袖手邊:「他會喜歡的。」
「謝謝。」荊憶闌道。
毛球:「好了,我繼續去當導遊了。半個小時後他應該就會醒來了,你們可以繼續去景點裡玩。」
荊憶闌:「好。」
毛球回程的路上,非常「順路」地繞到新房外,參觀了一下所謂的洞房花燭。
從門縫裡一瞧,那姓展的正把他如花似玉的香餑餑宿主按玻璃牆上啪呢。
誒,白日宣淫。
毛球識趣地沒去打擾,背著小手手離開了。
等眾人享受完晚宴,各自找好樂子玩的時候,換了身衣服的展逐顏才從新房裡出來,坐在走廊上,看他們縱情玩樂。
不遠處,是飛船外壁,已切換成透明狀,清晰地映照著外界的萬頃星河。
溫斐穿著件絲綢睡褲,披著件松松垮垮的睡衣就走了出來,在展逐顏面前坐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近他懷裡。
溫斐:「在看什麼?」
展逐顏背靠著牆壁,將他抱了個滿懷,回答道:「看星星,看人生?」
溫斐失笑:「看星星我信,看人生又是什麼操作?說這麼老氣橫秋的話。」
展逐顏吻了吻他的黑髮,嗅到屬於他的體香,整顆心也從方才情事的激烈變成了平和。
他緊扣著溫斐的手,道:「沒說錯啊。我們在宇宙中間,不就像灰塵一樣渺小麼?百年,興衰榮辱。千年,斗轉星移。人的一生又短暫,又漫長,可有些東西,只有一次,抓住了,便能長久地走下去,失去了,便不可再來。」
溫斐回頭看他,問:「你是在說我們,還是在說他們?」
展逐顏與他耳鬢廝磨,道:「所有人,皆是如此。不過幸好,你還在這裡。」
溫斐舒顏一笑,勾住他脖子,將唇印了上去。
天長地久,兩情相悅,世間最幸福的事,或許也正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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