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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嘆了口氣:「梓喬,其實林姨也看得出來,你跟一格的這段婚姻是存在問題的。可是,林姨同時也發現,一格正在改變。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會有這樣的時間和耐心去陪一個病人聊天,而且你知道嗎?聊的都是你的話題。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會對哪個女人這麼感興趣。所以……你相信林姨的眼光,裴允兒絕對不是個問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
「……」舒梓喬苦笑,他留在郝姨房間,誰說不是為了躲開裴允兒呢?而他跟郝姨之間,除了她舒梓喬,還會有什麼共同話題?
「相信林姨,一格是個好男人,所以……別放棄。」林姨拍了拍舒梓喬的肩膀,笑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一格對你,跟對其他女孩不一樣……我的直覺向來准得驚人,這次也錯不了。」
不一樣嗎?也許是的。在賀一格的人生中,有太多的女人,但是能跟他結婚登記的,總是只有一個吧?這樣的女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藥好了,我拿過去。」
「我拿過去!」林姨迅速地拿過碗,朝著後面正走過來的男人道,「一格,你跟梓喬到後山去,幫我采點飛揚草,記得也摘點榆錢葉子回來,晚上蒸窩窩頭吃,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
林姨一隻手把籃子塞到舒梓喬懷裡,一邊衝著她擠擠眼,舒梓喬有些哭笑不得,這林姨,這算是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嗎?
「梓喬,是采草藥嗎?我能不能去?」一道清甜的女聲插入,裴允兒站在門前,因為剛剛曬草藥,臉上有些泥灰,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清純美麗。
這樣的三人行,總是有些奇怪。
舒梓喬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插足者,一次一次地插入跟她無關的感情漩渦中。裴允兒腳步不快,腳上穿的還是高跟鞋,在這樣的山路上行走,著實有點累。
同樣跟這崎嶇的路不相稱的還有賀一格,一早便穿得那么正統,這樣走著,人物和景物反差實在太大。
「啊!」
一聲驚呼,是從裴允兒口中發出的,舒梓喬回頭的時候,正看到她眉頭痛苦地擰緊,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看樣子,是腳崴了!
賀一格也不耐地往後看去,裴允兒的手扶著腳腕的位置,水眸中氤氳著霧氣,卻只是咬著唇,不敢掉下眼淚。
舒梓喬嘆了口氣,裴允兒就是有這樣我見猶憐的資本,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女人,心也會因為她的表情一點點地變柔軟。
「裴小姐,是扭到腳了嗎?」舒梓喬放下手中的籃子,蹲在她身邊,果然腳踝的位置又紅又腫,這樣的鞋,這樣的路,扭的程度不算輕。
舒梓喬放下裙擺,抬眸對著賀一格正色道:「不然,你帶著裴小姐先回去吧?飛揚草我認識,林姨教過我。」
「要麼坐在這裡等,要麼自己回去。」男人悠悠地開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人讓你來,明知道不合適,為什麼非得跟著來?」
「……」裴允兒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止不住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我沒事……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
「不然……」舒梓喬話音未落,便聽到裴允兒一聲尖叫,定睛望去,一條蛇正朝著裴允兒的方向遊走,她心裡一驚,丟下手中的籃子,朝著裴允兒跑去。
一切的發生都是迅速的,數秒之間,舒梓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蛇,蛇卻是迅速地轉頭朝著舒梓喬咬了一口,她吃痛地擰眉,用力地將蛇甩了出去。
手腕被大力握住,賀一格臉色發黑地看著舒梓喬手臂上兩個鮮艷的齒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女人,她是不是瘋了!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女人見到蛇不逃,竟然會有女人敢去捉蛇,竟然會如此不要命!
賀一格將籃子裡原本準備捆綁草藥的繩子迅速綁住了手腕,咬牙切齒地狠狠開口:「舒梓喬,你真當我是死的嗎?誰准你這樣去捉蛇的!」
「……」還來不及開口,男人便猛地俯首對準傷口,舒梓喬的身子僵住了,他這是在給她吸毒嗎?胸腔的位置在震盪,眼裡忽地一陣溫熱,她想說這是無毒蛇,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這個男人重複這樣的動作,淚水怎麼努力都止不住。
她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就怕別人對她好;別人的好,她會永世難忘。
淚水啪嗒落在手上,賀一格抬眸,沒好氣地低吼:「現在知道怕了?舒梓喬,你是沒常識還是沒大腦,蛇是可以隨便亂碰的嗎!你知不知道它可以隨隨便便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