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賀一格對舒梓喬是沒有感情的。」沈漾的笑容很優雅,也很篤定,「蕭奕博,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樣?即便是會在意,會那麼快速地決絕嗎?你一定不會。可見,這個男人不愛。」
蕭奕博低咒了一聲,一拳打在樹幹上,沈漾拿過手帕遞給他:「別傷害自己,蕭奕博。怎麼說你也是裴家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害,堅持下去,等你的好消息。」
衝進洗手間,舒梓喬咽了咽唾沫。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底突跳。
事情的發生太慌亂,她根本沒有去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根本沒有去看過自己的身體。會有這樣的可能嗎?蕭奕博沒有侵犯她?他們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蕭奕博不是那樣的人,他為什麼要對著她說那樣的謊話?
舒梓喬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鏡子中的臉,那樣蒼白,她望著自己的眼睛,悲哀地在裡面看到了一絲怯弱。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勇氣緩緩注入心間,手指顫抖地解開衣扣,心緊緊地提著。
整件衣服褪去,她看著鏡子中皮膚白皙的自己,什麼都沒有。她覺得呼吸有些窒息,又往前走進了一步,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再轉過身……
什麼都沒有!
除了脖子上的吻痕,身上什麼都沒有!
舒梓喬緊張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心跳像是亂了分寸,她再度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指尖發顫地再度穿上衣服,走出洗手間。
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她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平靜。對著這樣的事情,她不陌生,跟賀一格好多次,身上都是有著印記的,如果真如唐嫣所說,那麼,她到底是沒有被侵犯?
若是這樣,蕭奕博為什麼這麼做?難道說……
她猛地倒吸了口氣,難道說,蕭奕博是被人威脅了?那麼會是誰想要拿著她的婚姻去要挾他?
會是這樣嗎?事實就是這樣嗎?她該去找蕭奕博?問一個究竟?還是該去看看他脫掉上衣的樣子?她還記得跟賀一格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指甲有時會劃傷他的後背,這種狀況的概率很高。
可是這種事情,都是沒有百分之百之說的。包括她身體上的印記,僅憑這個,真能確定什麼嗎?
舒梓喬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思緒狂亂。
照例早起燉湯,專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會忘掉一些煩心事。來到醫院,把湯放到病床旁邊,舒梓喬蹲下身子,望著睡得沉沉的男人。
事情似乎更複雜了一些,只是沒有明確什麼之前,不可能去假設的。真的希望跟蕭奕博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婚姻如果有了死結,解開是件多麼費力的事情。她原本早就心如死灰,可是忽然之間有了那樣一線的光明,她不知道那樣的光芒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更為忐忑。
她的眸光輕輕鎖著男人俊美的臉,他從她的身體上看出了什麼,是信還是不信?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那是不相信嗎?照著蕭奕博的話,他是親眼看到一切的,如果不是發生了,他怎麼可能能說那樣肯定的話?而賀一格,怎麼會什麼質問都沒有就離開?
舒梓喬輕嘆了口氣,正要起身,卻是看到雪白的床單上,幾根長發,染了顏色的。
心底微沉,這並不是她的頭髮,她的頭髮沒有染色。這些日子,這個男人不會寂寞,裴允兒一定在使著渾身解數,在心理防守最為薄弱的時刻,這樣的舊情人,是不是很容易趁虛而入?
該說是虛嗎?原本對她,賀一格是什麼樣的感情,本就是一段不自願的婚姻,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漸漸改變,又能奢望什麼呢?
也許,這段日子,是該讓他想明白,心底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經過了這樣的事情,兩個女人都已經不是完美的了,他會再度接受哪一個?其實她跟裴允兒,真的是很有可比性。
所以當務之急,是應該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若是一段情感,可以這樣被取代,那麼即便是痛,也應該割捨的。畢竟,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這個字;如果真是要不起,那麼,不要也罷。
這樣想的時候,心還是會痛。這段情感之中,最先愛上的那個人,是她吧?賀一格總是這樣冷漠沒有情緒的樣子,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這樣跟他陳述整件事的經過,他都沒有什麼反應。她實在是看不透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有時候,她還會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能讀懂他的心,看來果真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