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涔涔的,眼神也閃閃爍爍的,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不知道從哪兒來膽子,大概是夢裡。反正就突然有一種隱秘的底氣,小心翼翼地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總不能……以後結婚了還喊你小舅舅吧?」
謝謹行:「!」
「我夢見你了謝謹行。」
「??」
「夢見了好多個你,在好多次重來的人生中都有你……」
顧安安咧開嘴笑,像只偷了腥的貓。
「那麼多次都沒成功,這一次總得成功吧?」
謝謹行插在兜里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又克制地蜷起了手指。他神情保持著鎮定:「燒糊塗了?」
「沒。」
顧安安揉了揉眼睛,眼皮很重地眨了眨。
果然,高燒後遺症還是有的。她現在就困的要命。
身體往下一趟,窩進被褥,留一張臉在外面。溫暖的被窩有一種讓人迅速迷糊的魔力,顧安安打了個哈欠,嗓音很快又染上睡意,「我……想把一直沒來得及回答你的……當面對你說。」
「???」
他上半身自然地傾身俯到床邊,做出聆聽的姿態。
只是那雙純粹的黑眸,死死地鎖定了不知道是不是病糊塗了在發夢話的小姑娘。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這樣從容和鎮定。
喉結細微地滾動了下,他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如果是跟你結婚的話……」
正等著她下一句,沒聲兒了。
抬眸發現,少女已經合上沉重的眼皮,睡著了。
謝謹行:「……」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床前,雙手還垂在膝蓋前面,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那雙黑沉沉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說完了一句吊人胃口的話且不給他個後續就睡去的少女,胸口一口氣吊著吐不出來。
就聽到小姑娘囈語一樣的喃喃說:「……我是願意的。」
半晌,他回頭看了眼窗外。
大雪漫天,雪色覆蓋了窗外所有建築物,天光被雪地反射成超強度的刺眼白光,看一眼都能刺爆正常人類眼球——嗯,眼睛被刺的很酸,不是白日夢。
謝謹行按響了護士台的對話鈴。
「不好意思,521號房間安眠藥是不是開太多了?她醒來以後就開始胡說八道。」
……
出院時,顧安安是偷偷摸摸自己辦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