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溪你也捨得送我?」她沒有把劍接過去。
「鳴溪。」它小聲嘀咕,那把劍的名字也很好聽,不像它,連名字都沒有。沮喪的情緒更濃厚了。
雍游握住劍柄不收手,語氣變得很認真:「捨不得。所以我和它一起,留下來陪你。」
「不行!不許留下來!」竹劍著急地大喊,生怕她點頭答應。
幸好她說:「不用了,謝謝你。」
雍游也沒有勉強,看他那表情,像是已經被拒絕過許多次了。
許多次,一想到他這樣和她說過許多次,竹劍危機感頓生。這一次她拒絕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將來的某一次,她會不會答應他?若真有那一次,它又該怎麼辦呢?
它想了很多,氣自己只是一柄無名之劍,氣自己無法言語,氣自己遲遲不能修成人形。
雍遊走了,風平浪靜的日子還沒持續幾天,又有另一個人到來。
「什麼時候把瀾光劍拿回去?你真的不要了?」那人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來找她。
怎麼又有一把劍?她怎麼會有這麼多劍?竹劍越來越苦惱了。
「不要了,你收著吧。」她曾經心心念念的那把劍,如今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那你要一直待在幽篁嶺嗎?什麼時候去懸霽宗?你如果想拜師煉藥,我幫你找個合適的師父,如果想去照看靈獸,也隨你……」原來他說來說去,也是想帶離開。
「我想去趟鬼域,你能找到嗎?」她已有許多年沒有離開過幽篁嶺,這是第一次提出想去別的地方。
但那人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皺著眉頭問她:「何必?」
「找不到也罷,那你回去吧盧聿之。」
「走吧,帶你去。」盧聿之最終妥協,帶她去往鬼域。
竹劍唯恐自己被落下,幸好她臨走時揣上了它。
鬼域不像它想像中那樣陰森,街市上來來往往的都像是普通人,並非凶神惡煞。
「來這裡做什麼?沒有意義,他不在這裡。」盧聿之還嘗試勸她。
誰不在這裡?竹劍抓到了關鍵詞,想聽她多說一些關於「他」的事,好讓它知道「他」是什麼人。
她卻只是笑笑,一語帶過:「不做什麼,散散心罷了。」
她對那個「他」隻字不提,這反而令它更好奇了。
她不說,它便指望盧聿之多問幾句,但盧聿之也不再提那一茬,仿佛那是個不可言說的禁忌話題。
直到街邊一位賣花的老婦人叫住她:「小姑娘,你家郎君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