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鶬飛到鬼市邊角的時候,竹劍看到冷清的街頭有一群身穿紅衣的人,這樣鮮艷的顏色在陰沉沉的鬼市很少見,除了血。它正欲仔細看看,窗邊的紅綢卻被趙梨攸放下。
它回神,看見小梨閉上了眼睛。她不看了,它也就沒心思再看。
奇鶬在夜間飛了很久,最後降落在一處險要的山崖上。趙梨攸先下地,告訴盧聿之不必出來,要他直接和奇鶬一起離開。
「你不走?」盧聿之面露意外之色。
「嗯,哪天真想去懸霽宗了,我會聯繫你。」趙梨攸不讓他跟著,催促他離開斷冥涯。
她去懸霽宗做什麼?好好待在幽篁嶺不好麼?一人一劍不好嗎?竹劍不想聽她這樣說,也搞不懂她千里迢迢來這裡做什麼。
正在思量,它忽然感覺眼前景色突變。小梨怎麼回事,她跳入山崖做什麼?
「我不想再見到鬼姬。我也不想抱她。」在呼嘯的風聲里,它聽到她的聲音。但它盯著她的臉仔細看,卻發現她一直雙唇緊閉,沒有說話。那這個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很奇怪,耳邊還有其他的聲音,混在喧囂的波浪聲中,被掩蓋過去,它聽不真切。
它還沒理清頭緒,就已跟隨她墜入深海,穿過結界,進入了一片冰天雪地。她未做逗留,踏進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裡面是銀白色火焰形成的漩渦。
竹劍不清楚這是何地,刺目的亮光讓它有些睜不開眼。待適應了光線,它瞥見一簇火苗正要飛到小梨頭上。
「快躲躲!」它著急地提醒她,壓根不起作用,她沒聽見,自然也沒理會它。
它擔心她感到痛,想把火苗揮走,一邊埋怨自己不能動,一邊又聽到了她的聲音:「不要生氣了,不然頭髮都像九天玄火一樣燒起來了,就不好看了。」
望著她,她分明沒有說話,但這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時日,它總覺得小梨寡言少語,即使偶爾說句話,語氣也冷冷清清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它現在聽到的這些話,卻帶著撒嬌和討好的意味,有一種自然流露的親密。
她這是對誰說的?它怎麼會聽到?難道是對它?它當然希望是這樣,可它只是一把劍,怎麼會是對它?
它尚未想明白,忽然感覺身後一空,小梨鬆手放開了它,一簇銀白色烈焰襲來,痛感頃刻間將它包圍。
它本能地想逃離,想回到她身邊,想問她為什麼帶它到這裡受苦,是不是它犯了什麼錯,要接受懲罰?
但它逃不開,滅頂一般的痛感侵占它劍身上的每一處,它感覺自己正被熔煉又重塑,一次一次反反覆覆。
生理上的疼痛只是第一步,頭痛欲裂之感緊隨其後,竹劍思緒一片混亂,神志幾近模糊。
小梨也覺得痛嗎?它放心不下,在昏死的邊緣強撐,透過銀白色烈焰去看她的臉,卻被另一些畫面擾亂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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