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嘗試著想喊她的名字,開口卻是輕輕緩緩,小心翼翼:「趙梨攸,我……」
我什麼?
它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心情,分明有許多話想告訴她,話到嘴邊卻忘了詞,理不出一個頭緒。也許它不只是忘了詞,還忘了許多事?但它只是一把劍而已,能經歷多少事,又忘記多少事?
「我知道你沒有,有什麼好解釋的?」趙梨攸看也沒看盧聿之,只是繼續看著花。
竹劍安心了幾分,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它的小梨對雍游和盧聿之都沒什麼想法,但還有她避而不談的那個人,她是如何看待他?心裡是否想著他?
它焦慮並且介意,若它能正常講話,一定要大聲告訴她:「不許想他!那種沒良心的壞傢伙,小梨最好把他忘了!」
它想得入神,沒注意到趙梨攸已和老婦人道了別,天都黑
弋㦊
了她還不離開鬼域,反而領著盧聿之到了鬼市南郊的湖畔。
湖邊有一處荒廢已久的院落,還有一座兩層高的木樓,歪歪斜斜,仿佛風一吹就要倒。陰沉死寂的湖面上漾出水波,一隻古怪的鳥頭浮出水面,警惕地掃了一眼岸上的人,又迅速沉入水中。
「出來。」趙梨攸對著湖面喊了一聲,但湖上風平浪靜,鳥頭沒有出現。
竹劍看著盧聿之朝湖中扔了什麼東西,隨後那鳥頭又冒出來了,探出水面,連帶露出九隻沒長腦袋的脖子,詭異得要命。
「去斷冥涯。他就給你丹藥讓你續命。」趙梨攸命令湖中的怪物。
盧聿之扯了扯她的衣袖,白了她一眼。
竹劍暗中生氣,氣沖沖地瞪著盧聿之。
怪物從湖底拖出一頂破敗的血紅色轎子,等兩人踏進轎中,啟程出發。
一路上,盧聿之沒怎麼說話,趙梨攸大部分時候都看著窗外。竹劍同她一起俯瞰鬼市的街巷,發現聚在街頭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紛紛抬頭仰望,驚異地交談。
「天上飛的是奇鶬?」
「它怎麼只有一個頭了?」
「它怎麼不流血了?」
「它突然出現,難道鬼姬回來了?」
「還敢提鬼姬?你不要命了?」
「……」
街市上吵吵嚷嚷,竹劍聽得雲裡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