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抬頭:
[晏真人,你能放過我嗎?我現在在一劍門修習的每招每式都使不出來,既不會用一劍門的功法在外頭招搖撞騙的, 也不會把口訣之類的東西傳出去的。]
晏澤寧嗅著池榆地頸脖:
「我想說的不是這些。」
「宸寧……你恨我嗎?」
池榆抿唇, 沉默片刻後笑了笑:
[你說那件事情,對啊……終究是要有個了斷的。]
[其實要說恨……比起恨,我更多的是疑惑。在牢里有一段日子,我在想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很想你給我一個答案。]
[可是後來,時間過得越來越久, 慢慢的這件事情就好像不重要了。]
[我還要生存,還要生活。我其實想過後該怎麼辦。]
[我如今身體不好。]池榆捂著眼睛,又笑了笑,[眼睛也不太行了。]
[根本修煉不了,你將我帶回去,我在一劍門也無法修煉了。]
池榆轉頭對著晏澤寧:
[所以……晏真人,我們不做師徒了。]
[不做別的什麼了。]
[也不要再見面了。]
[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晏澤寧將池榆越抱越緊,「對不起……」晏澤寧將驚夜放到池榆手邊,「師尊會贖罪的。」他臉上掛出誘哄的笑容,慢慢跪到池榆腳邊,手指抵著心臟道:
「你往這裡捅……快……你只是還在生我的氣……才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你捅了就不要那麼生氣了……捅了往下劃,便可將師尊開腸破腹……師尊已經卸了金身……」
「還有……」晏澤寧張口嘴,露出猩紅的舌尖,「你可以割了師尊的舌頭……」
「師尊的五臟六腑跟舌頭可以恢復,你若一次不夠盡興,等它們長出來了,可以再來,你可以一直這樣玩……」晏澤寧慢慢靠到池榆腳上,「師尊……隨時都可以……只要你想,我隨叫隨到。」
池榆只覺得全身發寒。
這個在她腳邊搖尾乞憐的人是晏澤寧嗎……他看似在搖尾乞憐,說著最卑微的話,做這些最鄙薄的姿勢,但對她說的話,是全然的否定。他只是想讓她「泄火」,然後跟以前一樣,他覺得她只是生氣了……好像只她不生氣了,他們之間可能有著迴旋的餘地……
池榆身子不覺抖了起來。
晏澤寧其實想告訴她的是:
無論怎樣,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們之間不可能結束的……
見池榆遲遲不動作,晏澤寧急道:
「對不起……師尊忘了你不喜歡打打殺殺……你原諒師尊吧……」晏澤寧討好地笑了笑,將驚夜從池榆手邊拿走,自己將劍抵住心臟,「師尊自己來……」
抵在心臟處的劍尖溢出了血。
晏澤寧觀察著池榆的神情。
為什麼不開心……為什麼……
是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