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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廠最不缺的就是女工,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哪裡都是稀罕資源。
最近,宿舍樓里來了個漂亮的小姑娘,讀完初中就輟學了,到服裝廠里做普工。
自從小姑娘來了之後,廠里就有不少小伙子蠢蠢欲動,但都被小姑娘拒絕了。
有幾個潑皮無賴的不死心,經常在小姑娘下夜班的路上攔。
有時遇到同宿舍樓認識的人,還能狠狠斥責一頓。
但誰也不能保證,小姑娘每回身邊都有人。每到這個時候,幾人便使出渾身解數圍追堵截,舔著臉讓小姑娘同意和他們處對象。
這天夜裡下了夜班,眼看身後幾人要追上來,小姑娘嚇得拎著包直跑,忽然瞧見前頭的中年男人,連忙失聲叫了句:「楊哥!」
然後,立刻跑了上去,扯了扯中年男人的袖子,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楊哥帶帶我吧!」
中年男人是廠里出了名的老實人,可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幾個小年輕追小姑娘頂多挨廠里一頓批評,可要真的和人起衝突可就不是被罵幾句完事了。
他們罵罵咧咧地嘟囔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到了宿舍樓底下,小姑娘才鬆了口氣,由衷地感激道:「今晚多虧了楊哥你,要不然……」
樓底下幾個穿著大褲衩,坐在小板凳上聊天的女人見了,心疼地看著小姑娘:「那幾個無賴又來堵你了?」
小姑娘臉色不好地點了點頭。
「這太欺負人了,還是得和廠長反應反應!」
「人什麼事都還沒幹呢,反應有啥用?」
「要我說,還是趕緊這個對象護著你吧。這麼下去萬一哪天吃了虧,這輩子可就毀了!」
小姑娘當然知道她們指的是什麼,臉色白了白,到底沒說話。
最近,宿舍樓里是個多事之秋。
宋衛國覺得那個夢折騰得有點神經衰弱了,他回來的時候,李巧芬讓他到天台收衣服。他迷迷瞪瞪收完了衣裳,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嗚嗚的哭聲。
他下的一個激靈,才發現地上不知什麼時候蹲著個小姑娘。
那姑娘也發現宋衛國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嚇著你了,宋科長。」
宋衛國心想,這姑娘和他閨女差不多大。他閨女現在還在無憂無慮地上學,這姑娘卻一個人出來謀生。再加上長得漂亮,最近受了不少委屈,實在是不容易。
他頓了頓,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哭?」
「我……我的衣裳被人偷了。」
宋衛國借著路燈看了一眼,發現晾衣繩上隨風飄著一件碎花裙子,被偷的顯然就是更私密的東西了。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覺得那幾個混蛋實在太可惡,把人家小姑娘都欺負到什麼份上了,居然還來偷人的內衣褲。
他想了想說道:「我記得老楊和你一個時間下班,明天我和他說說,讓他帶帶你。」
不知道為什麼,宋小言這幾天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但到底是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這天市公安局來了人做回訪,還是上回那個叫張富強的年輕警察。
他來的時候,趙建英剛好不在家,是村長帶著他來的。
雖然家裡沒有大人,但張富強還是很嚴肅地把處理的結果說了:「王春花因為唆使強.奸未遂,暫時被關在看守所。具體該怎麼判,還得等法院出結果。」
他說著,又拿出一份滿意度調查表。
宋小言照例評了最好的,她發現這個小張同志雖然做的都是最瑣碎的事,但每一樣他都認真對待,這是尋常人身上很難找到的閃光點。
所以,哪怕張富強處事的方式笨拙了一點,但宋小言對他的印象依然很好。
「那海子怎麼樣了?」宋小言隨口問道。
自從母子兩人被警察帶走之後,宋小言就再也沒在村子裡見過宋海。他們家的門也被鎖起來了,一直沒人回來過。
村長聞言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當然是被宋援朝接走了。那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前陣子我才聽說,他在市里早就養了個二奶,女兒都上初中了。可憐王春花替他溺死了一個又一個丫頭,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就換他這麼對待。想想還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憐之處!」
三人乾脆聊起天來,不知不覺間宋小言便提起那天正午發生的事情。
村長表示望龍潭沒有宋小言形容的這麼個老太太,而且大夏天的天氣這麼熱,誰高興穿個全身黑,站在日頭下吸熱?
宋小言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得不同意村長的說法。
「那個……」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張富強突然弱弱地開口說道,「南安市區那一帶給死人穿的壽衣,好像就是黑色唐裝。而且,不是有個說法麼?正午是陽氣最旺的時候,可物極必反,反而有利於一些東西出行。」
「……」宋小言和村長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張富強撓撓頭:「啊?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你沒說錯什麼。」宋小言內心裡是拒絕知道這件事的。
最後,三人的對話因為趙建英的回來不得不結束。
趙建英這幾天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每天都要出去很長一段時間。
宋小言問過,她既不肯說,也不讓宋小言跟著。
宋小言越想張富強的話,越是覺得不安,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奶奶,您還是打個電話給爸爸,讓他小心一點吧。那麼大一筆錢,我擔心有人打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