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學成準備回國,她終於退了休,她幫他收拾房間時,才發現他滿滿三大箱的獎盃,有各種球類的獎盃,有各類數學競賽和編程大賽的獎盃,唯獨沒有企業管理相關的榮譽。
他從小對數字敏感,很喜歡數學,他跟他爸說過要當數學家。
他不喜歡這個專業,但他卻做得很好。
「媽,爸爸已經走了,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放下執念,過自己的生活吧,如果爸爸還在,不會願意看到楚氏被蛀蟲啃食,」楚究頓了頓,又說,「也不會願意看到我被人用酒瓶子砸傷,這是鬱南跟我說的。」
周玉荷愣住。
他父親的遺言是管好孩子,管好楚氏,管好楚家,如果管不了,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
只是她不願意讓他的心血付諸東流,苦苦支撐著。
她說謊了。
這個冷漠疏離的男人,其實和他父親一樣,一直是個溫和柔軟的人,只是她以鍛鍊楚氏接班人為由,親手把他推到了人世間中最孤獨的地方。
楚究:「您接管公司的時候,公司在發展,有些問題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公司很穩定,一些見不得光的盤根錯節的關係要理清楚,不然將會是後患,我希望您能站在我這邊,不要隨意被人當槍使,好嗎。」
周玉荷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嘆了口氣,「鬱南他說得對,你父親不會讓你挨打,他一定會用盡全力保護你,不會像我一樣,哪裡風浪大,把你往哪裡推,但阿究啊,媽不後悔,楚氏是你父親力挽狂瀾拉回來的,它要發展下去,就註定有人要犧牲。」
楚究鬆了一口氣,突然釋懷,他起身,給父親上了一炷香。
他坐會周玉荷身邊,笑了下又說:「其實我並不是孤立無援。」
周玉荷:「我知道,信揚確實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有他當你的左膀右臂,我也放心了。」
楚究:「鬱南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周玉荷直接呆住了,「什……什麼?什麼是你的?」
信息量太大,周玉荷的腦子直接宕機,定在原地瞠目結舌看了楚究許久。
楚究:「鬱南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他願意,我想讓他生,如果他不願意,我不為難他。」
戎馬半生,周玉荷終於語無倫次了一回,「你什麼時候……你們……鬱南他……你怎麼……我那個……要不我先給他轉個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