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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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學期開始了,藍星和刺蝟照常的訓練,打打鬧鬧。蘇玉還是隔三差五的帶著小妹為難自己。礙於藍星一米八幾的身高,又是學校足球隊的隊長,有一定的影響力,蘇玉每次看到他們一起出來就會自行散去。倒也安靜了很久。

這一天剛放學接到表弟的電話,樂魚就急急忙忙的自己先走了。

到了醫院看見爸爸頭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襯衫上還有幹了的血漬。姑姑在一旁解釋:「你爸爸在負責的工地不小心被砸傷了腦袋,縫了二十針」。

樂魚回頭看看舅舅,舅媽,姨媽都在,按道理來說,爸爸這個受傷的程度,媽媽陪著過來就可以,即使媽媽現在懷孕不是很方便,姑姑來了幫幫忙也是足夠了,這麼多人神情凝重的坐在這裡,媽媽也不見人影,媽媽那麼替爸爸操心的一個人這時候居然不在。樂魚忽然就滿頭的冷汗,手止不住的發抖,很不好的預感,好像有很大很大的事情發生了。

她不敢問,她那麼聰明,從來不會分析錯問題,但是此刻寧願只是媽媽行動不便,她不敢想。

可怕的答案還是來了,姨媽過來抱了抱樂魚,「你媽媽聽說爸爸受傷,有些著急,孩子早產了……」

「然後呢?」樂魚不懂早產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早早的生出來,還是……

「你的妹妹,沒有保住。你媽媽還在手術室里搶救。」

樂魚感覺眼眶慢慢的濕了,很想很想找個地方哭一會兒,哪怕哭幾聲也好。她不懂要怎麼生孩子,她不懂生個孩子居然還會進急症室,她不懂儘管從不曾依靠卻能感受得到他們堅強如山的守護,此刻怎麼會同時的進手術室,她現在應該做些什麼?記得電視上放的,需要給醫生紅包嗎,還是靜靜的坐在手術室門口,還是問問爸爸現在還疼不疼……

走出病房,樂魚一個人在走廊靜靜的坐了很久,

腦海里有很多很多的畫面,暑期在家洗澡,平時媽媽都會來給自己擦背上的沐浴液,那天剛蹲下,媽媽就喘著氣說,「媽媽壓得肚子不舒服,腰酸。你自己洗洗可以嗎」

吃飯的時候,媽媽說「因為是高齡產婦,很多孕期反應,沒有胃口,你自己看著做一些吧」

寫作業的時候,媽媽走過了笑眯眯的問,「樂魚,你最喜歡哪個字呢?」

「林」

「為什麼呢?」

「不知道,就是喜歡有生命力的東西,喜歡樹。林感覺很多的樹。」

「好吧,那妹妹或者弟弟的名字就叫林吧,樂林」

「為什麼要把我喜歡的字給他用?」

……一件又一件事情在改變,樂魚感覺原本的那一點點來自媽媽的關心都在漸漸地消失。有些惱怒的對著媽媽說:「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妹妹」。

此刻真的很恨自己,這一幕幕,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自己的惡意,她才會不見的?越想越難過,一口氣跑到走廊盡頭,躲著大哭了起來,從沒有過的,如此懊惱,如此憎恨自己的哭。

良久,舅舅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媽媽已經脫離危險,轉為住院了。明天還要上學,你先回去。只是,明天開始你要負責送飯了「

第二天中午放學去醫院,爸爸好了一些,可是因為媽媽的事情,看起來還是很是憔悴。他說的第一句話,「你上次回家不是說自行車不好騎了嗎,等我們出院了去給你買一個。」

這個時候了,還記著自己自行車的事情,他們雖然不善言語,其實一直愛著自己的。

忽然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再只是想自己想要做什麼了,第一次有了自己要承擔和面對的事情;卻又覺得自己更渺小了,因為要承擔的第一件事情就讓自己近於崩潰了。

每天放學就跑去舅舅家拿了飯盒再送去醫院,拿了衣服回來洗,好長一段時間樂魚都沒有時間去和任何朋友聊天,玩樂,像失蹤了一樣。有時候翻開之前和凌的信息,一條一條的看,又關掉。她不想把自己的無助帶給那麼灑脫自在的他,因為他也還是個孩子,即使知道了也只能一起的無助。

很多時候一個人咬著被角沒有聲音的哭,早上擦乾眼淚再去學校,表弟也只能時不時的默默的放一杯熱水在樂魚的房間,拍拍她的肩膀。姐姐是一個內心鎖起來的人,過多的關心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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