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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
富江的事件已經落下帷幕,橫濱恢復了和平。
眼看著就要從非日常回到日常中的時候,我唯一的員工跟我遞交了辭職申請。
這我當然要問他理由啊,但是這傢伙就只是笑眯眯地說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去做,具體的事情他東扯西扯一個字都沒提。
「行,我知道了。」我眼也不眨地盯著太宰看了一會兒,他也只是自然地跟我對視,還故意賣萌眨了眨眼睛。
我收回目光,看到異能特務科的後勤人員打算進來處理現場,就站起來走到船艙外面,然後出聲問跟著我走出來的太宰,「那你什麼時候走?走之前我給你把工資結了,這個月就剩下三天了,要待滿算嗎?」
太宰想了想,搖頭,「不了,就明天吧。」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
......
說明天就明天。
第二天太宰就從萬事屋搬出去了。
雖然說了「搬」,但實際上他走的時候跟來的時候一樣,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走。
「你的繃帶,這麼大一箱就擱這了?還有你收拾起來堆在閣樓上的生活用品還有寢具這些的,不拿走堆在這裡是打算幹嘛?」我指著那一堆箱子問。
太宰扒著門口依依不捨,「我偶爾也會想回來看看旦那的嘛,什麼時候留宿這些也可以用得上啊~」
「人走都走了還留著生活用品在這裡,還回來留宿?當萬事屋是儲物室和旅館嗎?」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冷酷無情地說,「太占地方了,回頭我招了新員工你這些東西放著多不方便,不拿走我就扔了。」
「也太無情了!」這傢伙還好意思一臉委屈地指責我。
「呵,你第一次知道?」
太宰哽住,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深沉地嘆了口氣,「我都還沒走開旦那你就開始考慮新員工了,我的心啊,好悲傷,快要無法呼吸了——」
「行了行了。」我轉身走回萬事屋,背對著他揮揮手,「你找到地方住下來之後把地址發給我吧,我到時候給你寄過去。」
「你不是挺急的嗎?去吧去吧。」
於是。
就這樣——
我送走了兩年老員工。
萬事屋一下子就安靜空曠了下來。
啊不對,也不算徹底安靜,反正對於太宰走掉二虎是很開心的,看著都比平時活潑了。剛剛太宰走的時候它蹲就在門口盯著太宰離開,現在則是喵嗷喵嗷叫著在窩裡打了好幾個滾。
盤在它頭頂的退對二虎這種開心的心情似乎不大能理解,但還是跟著一起開心地搖晃起來。
「真是的,怎麼突然感覺這麼冷清。」我癱到沙發上自言自語地嘀咕,「果然還是平時太鬧騰了吧,突然安靜了還有點不習慣。」
還有啊,雖然說了找新員工什麼,但是現在萬事屋的委託其實並沒有多到我一定要找新員工的地步,所以這個倒是不急,忙起來再招人就是了。
不過吧,我閒著閒著,突然有點想把隔壁閒置的房子買下來打通,擴大一下萬事屋。
現在來說萬事屋其實有點小了,人一多就騰不開地方,挺不方便的。
過年的時候聚個餐還要把沙發桌子什麼的都推到靠牆的地方才好放下被爐。
正好隔壁的房子也不貴,我手頭上的錢應該差不多夠,要不…就直接買下來?
有了這個想法,我當即開始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翻出電話號碼去聯繫房屋中介,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幾番交流商討之後,我成功把隔壁沒人住的房子買了下來。
嗯...因為不立刻去做,而是拖到以後做的話,我說不定就會把那些不知不覺存下來的錢花掉了,比如買遊戲買零食,激情氪金什麼的...畢竟我的人生信條是及時行樂,想花錢的時候就花錢,錢這種東西我壓根就存不住。認識的人里都有不少人還擔心我是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努力給我介紹生意。
最典型例子就是莆田小朋友。
解決了買房的事情後,我待到結束營業的時間,然後關了萬事屋的門回浮目町。
浮目町的事情我昨天回去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不過那些亡靈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只能慢慢來。
問題也不大吧,緊要的事情我昨天和冢田他們熬夜都處理完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收尾的事。
「三木。」我走進管理處,看到三木抱著一個本子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在上面寫寫畫畫,走過去叫了他一聲開口問,「我昨天讓你注意的,眼角有淚痣的女孩還是沒有出現嗎?」
「老大,沒有檢測到你形容的那個樣子的亡靈。」三木停下寫寫畫畫的動作慢吞吞地抬起頭回答,臉色虛浮蒼白,一副熬夜過頭快要猝死的樣子。
哦不對,他本來就是熬夜猝死的,所以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這樣嗎。」我想了想,對他說,「再看兩天吧,如果還是沒有的話就不用檢測了。」
富江的靈魂並沒有出現在浮目町,這一點出乎意料卻又並沒有很出乎意料,畢竟以富江的情況不管怎麼樣都有可能。
不過這樣的話富江的靈魂又到哪去了?還是說她沒有靈魂?
我在三木旁邊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他本子上的鬼畫符,過了一會兒看到織田作和亂小朋友從外面走進來。
是的,並不是織田作一個人。
亂小朋友這段時間也都跟著織田作在浮目町幫忙,跑來跑去很積極。
他本體是刀劍,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小朋友的樣子,但是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超普通的亡靈,一天下來他們就默認了亂小朋友跟著織田作參與進來,尤其是冢田,完全忽視了亂小朋友的外表,把他當成了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織田作,亂小朋友。」我抬手跟他們倆打了個招呼,「你們剛從十一街區那邊過來嗎?沒發生什麼意外情況吧?」
織田作搖了搖頭,搖了一半又停下來,有些猶豫地說,「只剩下最後三十二個亡靈沒有變成惡靈了。」
「只有最後三十二個了啊...我知道了,等會兒就過去。」
這次事件因為發現得早,又控制得當,死亡人數並沒有達到龍頭戰爭的規模,但是其實也並不少。
只要是跟富江接觸比較多被影響了的人死後都變成了惡靈,沒有變成惡靈的亡靈是在這期間死於其他意外的。
「對了,差點忘了說。」看著織田作那不熟悉的時候看起來是心不在焉,熟悉之後知道是天然的表情,我想起得把他老夥計已經不在萬事屋的事情跟他說一聲,「太宰離開萬事屋了。」
「怎麼了?」
「是在碰到一張紙之後突然決定的,具體的理由不知道。」我停了停,繼續說下去,「那傢伙不想說我我也問不出來。」
「確實...」織田作沉吟了一下,「太宰應該是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吧。」
「…織田作,以前我還有些懷疑,我現在相信你們是真的心靈摯友了。」我開口,,「那傢伙就是這麼說的。」
......
富江事件結束之後的第五天。
我走在已經看不出之前動亂痕跡的街道上,一隻手提著購物袋,另一隻手艱難地舉著傘。
富江事件的餘波已經差不多消下去了,橫濱又從非日常回到了日常當中。
橫濱這個城市就是這樣,雖然總是會有很多事件,但是每次事件結束之後橫濱人會用最快的速度調整過來,回歸平靜的日常生活。
這段時間萬事屋說忙不忙,說不忙也忙,都是一些瑣碎的小委託,或者是找在富江事件中失蹤的人的一些委託。
還有就是,前幾天浮目町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亂小朋友主動來找我說他想來萬事屋兼職。
「我的本體已經很久沒有護理了,都沒有光亮變得灰撲撲了,連帶著膚質也變差了!」當時前來自薦的亂小朋友端坐在我面前,憂心忡忡地掰著手指細數。
他的表情已經不是最開始警惕彷徨的樣子了,現在在安穩的環境中生活的他就像一個普通的愛美小姑娘一樣因為沒有護理顏值下降這種普通的問題而煩惱著,眼巴巴地看著我,「高級的刀油、打粉,油布這些都不便宜,我就想兼職賺個買護理工具的錢,望月大人,可以嗎?」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可是...」我倒是覺得亂小朋友來萬事屋兼職就不錯,就是有一點不大好,「這樣的話我就變成僱傭童工的黑心老闆了。」
「可以跟人說我是望月大人您的遠房親戚的孩子,借住在您那裡呀,這樣別人就不會注意了。」
「行,那你就明天上班吧,亂小朋友。」我考慮了幾秒,同意了。
正好這樣早上的時候我還可以順路去接他一起到萬事屋,晚上下班再順路帶回來。
就是這之後偶爾碰到童工他老父親的時候我會有一點點心虛。
嗯,這一點點心虛是我僅剩的良心了,再多就沒有了。
好,回想就到這裡結束。
而此時,我站在十字路口握緊被風吹得穩不住的傘,一臉生無可戀。
「糟糕,太糟糕了,應該看看天氣預報再出門的...」我懊悔地念叨著,看雨有越下愈大的趨勢,放棄頂著大風和大雨回萬事屋,大步走到街道旁邊的一家咖啡店外面,把剛剛在路過的商店裡買的藍白雨傘合上,放下購物袋拎起袖子擰水。
不只是袖子,還有衣服下擺和鞋子,都已經全濕了。在這種天氣雨傘也沒什麼用,大概只能用來保護髮型吧,還不一定保護得住。
我是為什麼會想不開在這種時候出門的?出門前還沒想起來看一眼天氣預報。
這種天氣就應該窩在萬事屋的沙發上看著漫畫打著遊戲啊,悠閒地聽外面雨水嘩啦啦,再吃點零食,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哦,對,是因為今天是jump出新刊的日子,所以我才會讓亂小朋友守在萬事屋,自己出來買最新期的jump的。
算了,出來都出來了,jump不虧。
我嘆了一口氣把包著jump的袋子上的水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