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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新博送何曦回家,老兩口大老遠就看見他們,尤其是何母,看到溫新博摟著何曦笑得合不攏嘴。很久之後她才發現,不管是她,還是何父,乃至何曦,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
如若不是當年自己太過執著,或許他們早就享受天倫之樂了。
「老頭子,快躲起來,他們回來了。」從陽台看到兩個人進了樓道,何母慌慌張張地催促。
「哎呀,你讓我躲哪啊,房子就這麼大。」何父一頭霧水。
何母當場就不樂意了,扯著何父的衣角把他往房間拉,嘴上還不饒人:「你個糟老頭子,我告訴你啊,這回你可別耽誤了女兒的幸福,小年輕看到我們在,怎麼好意思呢?」她邊說邊關上房間門,為了營造家裡沒有人的假象,早早就把常穿的拖鞋擺在玄關上。
「得得得,都聽你的。」反正是為了女兒,只要她好,再折騰都認了。
想起半年前何曦死裡逃生的一幕,兩個人還心有餘悸。那天趕到醫院,地上還有大片鮮紅的血跡,從旁人那裡了解到一些來龍去脈,兩個人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何母也生過孩子,但從來沒想過女兒會因為生孩子差點喪命。
他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要是何曦也……那他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那天說巧不巧,溫新博正好帶學生從雁城到潯郡採風,沒想到會遇到出事的何曦。當時情況危急,他想也沒想就採取了營救措施,後來才發現自己救的人是何曦,當年他最得意的學生。
潯郡的醫療水平比不上大城市,在潯郡人民醫院搶救的同時,他還聯繫了省城醫院的專家,經過專家商議,最後他們把何曦轉到了省城醫院,再後來才轉到雁城。
二老得到通知趕到醫院時溫新博已經把何曦轉到了省城醫院,從醫生那裡聽說一個自稱何曦的老師的男人帶走了何曦,當場就傻眼了,不停地責問護士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還讓陌生人把她接走,差點沒報警。
其實他們是害怕連女兒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後,他們再也沒有勇氣白髮人送黑髮人。
在省城醫院裡見到溫新博,二老擔心女兒,沒有一上來就找溫新博麻煩。
何曦是長得像母親的孩子,大眼睛,白皮膚,小骨架。看到何母,溫新博就確定了他們跟何曦的關係,待二老情緒穩定下來他才介紹自己,說自己是何曦上大學時的老師,為了讓他們相信,還掏出了當時帶在身上所有的證件,又從手機里翻出何曦那一屆的畢業照,在上面找到了自己還有何曦。
二老這才相信,斷斷續續地向溫新博訴說了這些年何曦受的苦。
溫新博跟他們說了一些何曦在學校的事情,同時又表明自己對何曦有意,儘管二老反反覆覆地說自己的女兒配不上他,他還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何曦,還說服了二老把何曦轉到了雁城。
他始終覺得感情這種東西不應該單純用配不配來衡量,更重要的是兩個人的想法和意願。
在何曦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裡,溫新博常常看著何曦當年的畢業創作發呆,怎麼也沒想到當年的活潑少女現在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醒過來。
一開始溫新博不太明白自己對何曦的感覺,他年輕時也有談過戀愛,只不過兩個人並沒有走到最後,後來又忙於學業,工作之後又忙於學術。過了那個年紀對戀愛就沒了激情,一切都順其自然。
他不強求,也不渴求,家裡都是搞藝術的,思想比較開放,也沒逼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