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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安全局給的待遇比市警察局好很多, 陳西林被安排到下屬的旅館裡, 房間裡還有一部電話。
她當然知道, 這電話是要被監聽的,那就監聽吧,明逾的電話是要打的。
明逾剛給陳西林發完消息, 手機還未放下,有隱藏的號碼打進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想很多,趕緊接起。
「我們家逾,一直在等電話嗎?」
明逾張了張嘴, 很多話都想一股腦兒問出來, 眼淚卻先溢滿了眼眶, 穩了穩情緒, 「正給你發消息呢,你在哪兒了?」
「我沒事, 在旅館房間裡,給我發什麼啦?」
「旅館?什麼旅館?」
「嗯……他們安排的一間旅館,沒事了, 比昨晚待遇好呢。到底給我發什麼了?快告訴我~」
明逾心有萬千擔心, 見陳西林只想聊些開心事, 也就不想掃了她的興,「你還記得酒莊的小伯奈柯先生嗎?他剛消息我說『西林』大概還有兩周就裝瓶啦~」
「嗯?」陳西林沉吟道, 「那我得抓緊了, 到時和你一起去一趟。」
「我都等不及取(娶)西林啦~」
陳西林「呵呵」笑起來。
「迪恩有沒有說……」明逾小心試探, 「什麼時候能處理完?」
「哦,大概兩三天吧,每天都會有進展的。」
「親愛的……迪恩說,有人去跟你打聽Alex的事?是怎麼回事?」
陳西林頓了頓,「Alex?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嗎?」
「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她還有過交集嗎?」
「當然沒有,」陳西林想,迪恩這個大嘴巴……「我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他們說Alex失蹤了,可為什麼找到我?」
明逾那邊頓了很久,「這也太奇怪了……自從那次見面,我們也就斷了聯繫,他們不找我,反而去找你,太奇怪了……」
「逾,我可不可以問問,你們那時候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我……」
「算了,我也覺得現在講這些沒必要,我們不說這個了。」
「那年我在卑詩出差,在一個加油站偶然遇到的她,我們的關係……就類似於以前我和江若景……」明逾的聲音越說越小,像做錯事的學生在檢討,「但見面次數很少,都是出差的時候,也得有空時,才碰一面……」
「她也常出差嗎?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跑新聞的吧,類似於新聞買辦,做北美地區的,常常在美國和加拿大之間跑。」
「新聞……」陳西林一番沉吟,還是想不出什麼突破,「算了,我想這應該是個巧合,和東索的事情沒有關係,我們不想了,如果需要,他們自會來找我。」
和明踰閑話了幾句,掛了電話,其實她很想和迪恩好好聊聊,今晚安全局的人透露給自己的信息非常重要,不知道這背後牽扯出什麼來,可電話被監聽,能說的話非常有限。
既然安裝了電話,就要好好利用它,無論如何,爭取到這些時間,讓迪恩好好去調查一番,說不定能有什麼突破。
撥通迪恩電話時他正在酒店的吧檯,與律師團的人小酌,順便討論案情,聽見是陳西林,趕緊一個人去了外面吸菸處。
「你怎麼樣?」他問。
「國安局的人告訴我,肇事工人是東索籍戰犯,被非法帶出做勞工,分別在兩處做工,工時遠遠超過了法定工時,所以蓄意逃跑。這兩處做工的地方,一處是我們的工地,還有一處是一家叫做『玫瑰』的軍工廠,肇事者用的槍械就是從這廠里偷出來的,是美軍陸軍用的槍型。」
迪恩幾乎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豐富而顛覆性的信息量讓他一時難以消化,再想想,更有趣的是,東索國安局告訴了陳西林這些信息,還給她的房間裡配了部電話。
「Lynn,『玫瑰』軍工廠是否合法?」
「我不知道,如果是非法,事情將更加複雜,迪恩,怎麼會這樣?我想現在案情的關鍵是,黃達開究竟知不知道他們在『玫瑰』做工?」
迪恩的眉頭緊鎖,「我在想,一家軍工廠,為什麼要起『玫瑰』這種名字?」
一個模糊的記憶浮上陳西林心頭……「戰爭讓這片土地變成墳墓,孩子是墓上開出的芬芳的玫瑰」……DTM這三個字母在西索語言裡,是「墓上玫瑰」的縮寫……
「Lynn?」
「哦,」陳西林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迪恩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無聊,便也作罷,「你說得對,WM跟這件事牽扯到什麼程度很重要,但無論他們有罪無罪,我都會證明Q基金無罪。」
也許落得個監管不力的罪名,但他不想在電話里留出這個餘地,就算是監管不力,也可以做到讓王祁承擔大部分責任,他會儘量讓陳西林和基金會分擔到的責任最小化。
陳西林倒是很想著手調查一件事,那就是Q基金的帳目,會計的離開絕不是偶然,她是單純害怕了嗎?還是另有文章?她留下了所有密碼,自己本可以去看個究竟,現在卻被困在這個地方,也許帳目上也能看出些線索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