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裡面的人看到他,似乎也異常詫異,愣了幾秒,解開安全帶打開了車門。
慕言蹊後退了兩步,背脊挺得直直的,一抬頭,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已經站在她的面前,緊緊握住了她的肩膀,醇厚磁性的嗓音裡帶著止不住的驚喜。
「言言,我沒有看錯,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季擎宇,你放開我!」慕言蹊一把推開了他的手,沒有想到她還沒有打入越宇集團,就在這裡先看見他。
更沒有想到,本以為做好了所有準備去面對他,此刻那些心理建設卻全部崩塌。
「言言,你聽我說,你先不要激動,我有很多話想要告訴你。」季擎宇喜難自禁,漂亮的眉宇間流露著止不住的欣喜。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慕言蹊抬起頭直視著他,唇角彎了彎,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清澈的眼底盡數是冷漠和疏離,「我朋友撞了你的車,多少錢,你開個價,我們會如數賠償。」
「朋友?」季擎宇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嗓子沉了沉,「你跟顧景辰是朋友?」
被追尾這種小事,本來讓助理過來處理就行,但是季擎宇一眼便認出那是顧景辰的車,突然就想看看傳說中低調的顧景行會不會來給他弟弟善後,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慕言蹊。
「不可以嗎?」慕言蹊冷哼一聲,「季總既然知道是顧二少的車,自然不會欠你修車錢,二少喝醉了,我現在要帶他回去,你把銀行卡號送到帝景集團,不會欠你的。」
慕言蹊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出兩步,便被一把拉住,拽回了身,「言言,我不允許你接近帝景,帝景和越宇是死對頭,你不是不知道。」
「呵!」慕言蹊像是聽到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一般,嘲諷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他長得很好看,不像顧景行那樣冷毅剛強,卻有一種儒雅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慕言蹊一直認為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卻在三年前徹底看透了他。
此刻她只覺得這副好皮囊是那麼虛偽,更憎恨自己當初那麼信任他。
「季總的意思是,我還得跟你同仇敵愾?」慕言蹊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尖銳的恨意,「也是,慕氏已經被你吞併,我既然姓慕,照理的確應該跟著站在你這邊陣營,可惜啊,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慕詩悅不一定會待見我吧?」
季擎宇眉峰一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言言,你相信我,你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讓我證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慕言蹊如觸電般一把推開他,下一秒,「啪」的一聲落下,一個用盡全力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季擎宇的左臉上。
季擎宇沒有防備,女孩又幾乎用盡了全力,他被打得偏過了臉去。
「季擎宇,你真讓我覺得噁心!」慕言蹊感覺自己的心,再次被血淋淋地撕開,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你毀了我的一輩子,現在來跟我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和慕詩悅,還真是天生一對,同樣的忘恩負義,外公當初竟然會那麼相信你,把我交給你,我也是瞎了眼,才會看錯了你!」
「言言......」季擎宇的眉心緊擰著,他早就該想到重逢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場景,只是沒想到看到一向待人親切的她,現在這樣對他,心會比想像中疼得多。
「你別叫我!」慕言蹊的臉上毫無血色,眼底有抹異樣划過,右手緊緊捂住了肚子,微微彎下了腰。
「言言,你胃疼了對不對?」季擎宇扶著她的雙肩,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著急,「你不要生氣,我送你去醫院,我保證我不會再跟你說一個字,好不好?」
「你裝夠了沒有?」慕言蹊不耐煩地推開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胃裡傳來的絞痛愈發強烈,她從小隻要一生氣,胃就會疼得厲害,這一點,一起長大的季擎宇自然知道。
「季擎宇,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活得這麼虛偽,會很累嗎?」慕言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哪怕之前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進越宇奪回慕氏,現在這一秒鐘,也沒有辦法勉強自己。
「既然季總不需要賠償,那我就先走了。」
慕言蹊強忍著疼痛,轉身打了個車,請司機下車幫忙扶出了爛醉的顧景辰,很快揚長而去。
馬路對面,勞斯萊斯后座的車窗,隨著計程車的離去緩緩升起。
逼仄的空間內,氣壓低得讓駕駛座上的小楊喘不過氣來,不敢直視後視鏡里波SS此刻的神情。
顧景行的臉這會兒陰沉得可怕,冷硬的五官緊繃著,比海上的十級風暴更可怖。
「回家。」
沉聲擠出的兩個字,嚇得小楊愣愣地點了點頭,急忙發動引擎往流溪帝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