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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的噩夢裡,縈繞的全是那句讓他足以窒息的話語。
【顧景行,你能幫我把這封情書,轉交給靳衍學長嗎?】
靳衍,是他最好的兄弟,從那以後,也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嫉妒的人......
「蹊蹊,你是我的,你心裡不可以有別人......不可以......」顧景行凝視著她的臉,猩紅著雙眼自言自語著,雙手不自覺地,猶如握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加大了力度。
睡夢中的慕言蹊微微擰了擰眉,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掌握得很緊很緊,緊得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再也無法分離......
......
清晨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白色窗簾灑在病床上,慕言蹊感覺到刺眼的溫度,緩緩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慕言蹊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適應了病房裡的光線。
動了動手指,這才發現右手上還插著輸液軟管,而自己的左手正被什麼包裹著。
慕言蹊微微側頭,視線便定格在眼前的一幕上......
顧景行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上半身趴在病床上,正安靜地睡著。
一隻手隔著被子抱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握著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這樣的姿勢,像是怕她隨時會溜走一般,只要她微微一動,就能瞬間把他叫醒。
慕言蹊彎了彎唇角,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這張如上帝精雕細琢的臉,此刻在陽光的照耀下,完美得像不屬於人間,慕言蹊想不到任何詞語來形容眼前的一幕。
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像電影序幕般,一陣陣在她的腦海里閃現。
從他們在民政局外的相遇,到她一次次的逃,他一次次的追。
後來兩個人一次次差一點的擦槍走火。
她回國後好像遇到特別多的災難,每一次顧景行都總是及時出現,就像電視劇里最狗血的橋段。
最後......她毫無徵兆地愛上這個男人。
無論是身體和心,都騙不過她自己。
慕言蹊嘴角的弧度更重,可眼底卻爬滿了止不住的酸澀,心也跟著鈍鈍的疼。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此刻,她的世界裡只有眼前的男人。
她多希望他們可以就這麼一直躺下去,不問過去,不計將來。
「言小姐,您醒了?」放輕腳步進來換藥的護士,打斷了她的夢境,終究還是將她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顧景行睡得不沉,聽到動靜,很快醒了過來。
幾乎是在他睜眼的一瞬間,慕言蹊冷漠地別開了臉,沒有讓顧景行看到她眼底的思緒。
「蹊蹊,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嗯?」
顧景行移坐到病床上,抬手探了探她的額溫。
「顧少放心,病人已經退燒了,就是有點虛弱,我已經給她掛上了康院長開的補充劑,再吃點東西,很快可以恢復了。」
護士幫慕言蹊量過體溫後匯報導,眼底滿是對慕言蹊的羨艷,換完藥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病房。
顧景行放下心來,摸著慕言蹊蒼白的臉頰,一夜之間,女孩巴掌大的小臉仿佛又消瘦了好多,沒有了往日紅潤的光澤。
「蹊蹊,你想吃什麼,我讓傭人去做,現在不能吃太油膩的,給你煮粥好不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晨起的絲絲沙啞,此刻的語氣更是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可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刺痛著慕言蹊的心。
她艱難地抽回了被顧景行握緊的手,翻身背對著他,沙啞的嗓音淡淡的道,「我不餓,昨天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你走吧。」
顧景行閉了閉眼,儘管她的反應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可原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還是會痛得無法呼吸。
「蹊蹊,你的身體還沒好,我留下來照顧你。」顧景行整理好思緒,平靜無波的道。
「我不需要,而且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儘快去把離婚手續辦了,但是從現在起,我不想看見你。」
顧景行凝視著她,他看不見她的臉,卻感覺到她身上的每一根髮絲都帶著冷漠。
她說得那麼風輕雲淡,每一個音節都不帶一點感情色彩,就像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