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言言走了,我勸了幾句沒勸住,開著車就跑了,你......」
「你說什麼?!」顧景辰醞釀好的安慰話還沒說完,自家大哥便驀地轉過身來打斷了他。
「她現在情緒這麼激動,你讓她自己開車?!」顧景行一邊說一邊往門外大步走去,不知道這個拖後腿的弟弟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顧景辰:「......」
這也要怪他頭上?簡直懷疑人生!
車窗外的雨,遠遠沒有慕言蹊眼睛裡的那場大。
慕言蹊開著車,一點點駛離流溪帝宮,直到後視鏡里的那抹光亮徹底消失,終於痛苦地哭出了聲。
規律工作著的雨刮器清理著前擋風玻璃上的雨滴,卻掛不去她心裡的痛。
她對顧景行殘忍,何嘗不是對自己的折磨?
顧景行的痛,在她身上絲毫沒有半分減少。
慕言蹊酣暢淋漓地哭著,令人揪心的哭聲響徹了狹小的車廂。
她的車速緩慢,顧景行開著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很快追了上來,跟她並排駕駛,按了按喇叭,示意她停車。
「蹊蹊,停車!」顧景行放下車窗,轉過頭沖她喊道。
慕言蹊聽見聲音,也放下了車窗,隔著細細的雨幕,看清了男人的臉,很快轉正了頭,一腳踩下了油門。
她不能看見他,她會控制不住!
「蹊蹊!」顧景行加快了車速,很快追了上去,「蹊蹊,危險,快停車!」
女孩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油門踩得更用力了些,以驚人的速度在沿海公路上飛馳著。
「蹊蹊!」顧景行的心揪了起來,她現在這麼失控,必須想辦法讓她停下。
顧景行將油門一踩到底,很快超過了慕言蹊的車,在她前面不遠處一個漂移,攔在了馬路中間。
慕言蹊的瞳孔瞬間放大,狠狠踩下了剎車,緊緊閉上了眼睛,一顆心跳到了嗓子口!
「吱--」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在靜謐的雨夜中想起,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一陣焦臭味。
車子在距離蘭博基尼最後幾公分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慕言蹊的身子往後重重一靠,緩緩睜開了眼睛,手心裡冒著冷汗。
「蹊蹊,你沒事吧?」顧景行很快下了車,大步走了過來,拍打著慕言蹊的車窗。
慕言蹊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再也忍無可忍,開門下了車。
「顧景行,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你想被我撞死是不是!」慕言蹊又氣又急,眼淚失控地奪眶而出,雙手一下接一下地拍打著顧景行的胸膛。
顧景行驀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低頭凝視著她,眼底夾雜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啞聲道,「蹊蹊,既然你都不要我了,為什麼不乾脆撞死我算了。」
慕言蹊定定地看著他,細雨的空氣中氤氳著一股濕潤,兩個人的身上很快布上了一層水霧。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朦朧的夜色中,慕言蹊反而突然冷靜了下來,整理好思緒,移開了視線,平靜的道,「顧景行,你去過密西西比河和墨西哥灣海的相遇處嗎?」
慕言蹊扯了扯唇角,空洞的嗓音中帶著幾分疲憊,「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地方之一,因為在它們的交匯處,海水一半是藍色的,一半是綠色的,因為他們的密度不同,所以永遠不會融合。」
「我們就是這樣的,」慕言蹊抬頭望向了他,嬌俏明艷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我們就算相遇了,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因為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聽懂了嗎?」
「蹊蹊,你跟季擎宇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對嗎?你是因為他,才會不要我的嗎?」顧景行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低沉的嗓音平靜無波,可慕言蹊還是聽出了一絲絕望。
「跟他沒有關係,」慕言蹊不想讓事情越來越複雜,更不想讓顧景行因為她去跟季擎宇樹敵,「我跟你說過了,我有過別的男人,我......我不是處......」
慕言蹊緊咬著下唇,艱難地別開了臉,很多事情,哪怕再堅強,她還是沒有辦法坦然面對。
顧景行的眉心擰了擰,俊逸的眉宇間流露出一抹詫異和不解。
「蹊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