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餐的時候,容易就看出她不對勁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管是慕言蹊表現出來,還是偽裝起來的情緒,他都能一眼發覺。
慕言蹊從小就是一個開朗樂觀的陽光少女,儘管這些年發生了太多變故,可也是很少有這麼低落情緒的。
就像有著濃厚的暗霾,籠罩在她的周圍,別人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容易的心,微微刺痛了起來,很快理了理思緒,揚起一個壞笑,「言言,你怎麼了?一大早悶悶不樂的,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正撐著腦袋望著窗外的慕言蹊,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猶如一座靜止的雕像,一動不動固執地盯著窗外。
「言言,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容易抬高了的嗓音,嚇得走了神的慕言蹊,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猛地回過神來,轉過頭,茫然地望向了容易。
「容易,你剛剛說什麼?」
「言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看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想擔心死我嗎?」容易緊擰著眉心,轉過頭看了慕言蹊一眼,又繼續轉正了視線開著車。
慕言蹊低垂下眼眸,蓋住了眼底的神傷,微弱的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你這幾天都沒有上班,怎麼可能會累!」容易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謊,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語氣也嚴肅了幾分,「言言,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顧景行欺負你了,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副樣子,不行,我要去找他算帳!」
一提起顧景行,慕言蹊的眼底就變得又酸又澀,很快聚集起來霧氣,怕被容易發覺,頭,埋得不能更低。
「言言,你不說話,就證明我猜對了是不是?」容易一腳踩下剎車,布加迪在路邊停了下來,帥氣張揚的臉上,因為憤怒,額角的青筋暴起,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我們現在就掉頭回去,我不會允許他欺負你的!」
容易一邊說,一邊重新發動了引擎,準備掉頭重新回流溪帝宮。
「容易你幹什麼?」慕言蹊一把抓住容易的手臂,制止了他,「誰跟你說顧景行欺負我了,你別瞎猜行嗎?」
容易停下了車,轉過身,不解地看著她,「那你剛剛那麼難過,是因為什麼?」
慕言蹊鬆開了他的手臂,轉過身重新坐好,想了想,淡淡的道,「顧景行沒有欺負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而已,讓你擔心了。」
容易的身子猛地一僵,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尖輕輕顫了顫,唇瓣動了又動,卻始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言蹊扯出一個笑容,轉頭望向容易,語氣風輕雲淡的道,「我沒事了,送我去上班吧。」
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容易說顧景行不願意碰她的事情,或許說了,容易會更加生氣,指不定會鬧出什麼動靜,所以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而三年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藉口。
容易緊抿著唇角,胸口翻滾著難以形容的煩悶,憤怒、自責、憎恨,重重情緒積壓在一起,仿佛要衝破他的胸膛,將那些傷害慕言蹊的人全部消滅。
布加迪在二十分鐘後準時到達越宇集團大樓。
慕言蹊跟容易告了別,剛打開車門走下車,手臂便被一隻手抓住,身子也被一個大力轉過了身去。
本就心不在焉的慕言蹊,又被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嚇了一跳,看到面前的人是慕浩民時,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慕言蹊剛想開口問慕浩民怎麼會在這裡,便看見他急切地抓住了她的雙臂,著急的道,「言言,舅舅可算找到你了,你一定要幫幫舅舅啊......」
「發生什麼事了?」直覺告訴慕言蹊,應該是跟昨天在陳記發生的事情有關。
果然......
「昨天我們從陳記出來,我剛想把詩悅帶回家,那兩個警察就上來把詩悅帶走了,說是顧少要追究她的誹謗罪,我怎麼也攔不住啊,眼睜睜就看著詩悅被帶上了警車......」
慕浩民著急地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頓了頓,繼續火急火燎地說道,「言言,舅舅知道自從你外公去世之後,你姐姐一直在為難你,但是她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進過警察局,現在已經被帶走整整一夜了,她在裡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昨天看那兩個警察的架勢,是不會對她客氣的,肯定是顧少有交代他們,你幫幫舅舅,去求求顧少,求她放過你姐姐吧行不行?」
「誰是言言的姐姐?」突如而來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遏制的憤怒,讓慕言蹊和慕浩民都第一時間轉過頭望去,便看見容易正用力地關上了布加迪的車門,朝著兩個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