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易抬手,心疼地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言言,我比誰都希望你幸福,只要你幸福,就算你今天嫁的人是一個乞丐,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祝福你,可是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幸福嗎?嗯?」
「其實我知道,剛剛在流溪帝宮,你回答我的話並沒有說完,我也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你想說你喜歡流溪帝宮,不是因為它的富麗堂皇,也不是因為它的景色有多好,而是因為......」容易頓了頓,還是將心裡的答案說了出來,「而是因為,那裡有顧景行,對嗎?」
慕言蹊的眼淚,流得又凶又猛了起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或許自從外公去世之後,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比容易更加了解她了。
她什麼都沒說,他也能感知到她內心的一舉一動。
「言言,可是你愛的顧景行,一直在讓你受委屈和流眼淚,不是嗎?」容易強忍著讓自己不去在意她臉上的淚水,今天他一定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不知道你愛他愛到了什麼地步,我只知道,一個讓你流眼淚的男人,不管他是國王還是王子,我都不能放心地把你交給他......」
「言言,我們回英國吧,離婚的事情,我會找律師幫你處理好,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們回到過去,繼續努力地去生活,去想辦法治好柔姨的病,好不好?」
慕言蹊從來沒有想到過,看似長不大的容易,有一天竟然會跟說那麼多戳心窩的話。
結婚的事情,事發突然,她在電話里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加上一直把容易當成孩子,就一直沒有跟他說太多。
容易回國後,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所以結婚的事情,她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番,沒有想到會在他的心裡留下那麼大的一個疙瘩。
「言言,」容易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腕,「跟我走,離開這裡,慕氏咱們不要了,我相信外公在天之靈,不會希望你為了慕氏過得這麼辛苦的,我們回英國,繼續過平靜又簡單的生活,好不好?」
「不......」慕言蹊一邊流著淚,一邊使勁地搖著頭,「容易......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容易緊蹙著眉心,心疼地看著她。
「就算我們離開這裡,去了英國......」慕言蹊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它,也會留在這裡,留在顧景行身邊的......」
容易強忍著眼裡的酸脹感,握著女孩手腕的手,驀地加大了力度。
「容易......」隔著眼裡朦朧的淚水,慕言蹊望向了容易的雙眼,繼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對顧景行的愛到底有多深嗎?」
慕言蹊的嘴角,揚起了一個極淡卻帶著甜蜜的弧度,「你見過凌晨三點鐘的太陽嗎?」
見容易不說話,慕言蹊臉上的笑意更重,只是伴隨著淚水,看上去讓人忍不住又憐惜又心疼了起來。
「我見過......」女孩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特別美好的事情,柔軟的嗓音里,都帶著一抹笑意,「是噩夢驚醒時,陪在我身邊的顧景行......」
容易的心,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撞擊了一下,疼痛瞬間蔓延至渾身的每一個細胞。
「這三年多來,我一直活在無邊的黑暗中,如果不是因為媽媽還需要我,我可能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女孩一邊回憶著,一邊繼續說道。
「我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亡命之徒,在這個醜陋又骯髒的世界裡打著滾,沒有明天也沒有未來,漫無目的地活著......我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能醒,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直到我遇見了顧景行,他就像是我黑暗世界裡唯一的一抹光芒,給了我重生的勇氣和希望......因為他的出現,我第一次想把過去那些不堪統統抹去和遺忘,因為有顧景行,我特別想重新變回那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慕言蹊,因為他的出現,我不想再繼續當一個亡命之徒了,我想好好地活下去,跟他一起,創造屬於我和他的一個家......」
女孩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無比苦澀的笑容,「容易,你知道嗎?如果我沒有遇見過他,如果我的世界一直是黑暗的,那我可以繼續忍受黑暗,可是他出現了,顧景行,他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我的生命里,我沒有辦法當他沒有存在過,我見到過光,就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黑暗了,你懂嗎......」
女孩的話一說完,車廂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兩個人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誰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女孩才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拿過容易手裡的包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容易。
「這裡面是一百萬,你幫我儘快把媽媽的醫藥費交上,請醫生儘快給媽媽用藥,好嗎?」
「言言......」容易的眉心緊擰了起來,「你從哪裡這麼快湊到了四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