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什麼啊?」慕言蹊抽了抽嘴角,不悅地看著他,「我們是一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不是!」容易「噌」地站起身,高出慕言蹊一個頭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結婚了,我們就不可能再是一家人了!」
她是顧景行的了,從她回國結婚開始,她就只屬於顧景行!
他好恨,好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她回國,好恨當時自己沒有陪她一起回來,好恨昨晚發生的一切!
「容易......」慕言蹊閉了閉眼,努力說服自己冷靜,容易只是心情不好才會口不擇言,他是她的弟弟,是永遠的親人,她應該多給他一點關愛的。
「容易,你還沒吃飯吧?肚子餓不餓?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我讓廚師做了你最愛吃的菜,我們......」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家!」慕言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易厲聲打斷,「你不用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行不行?你跟顧景行回家,過你們的幸福生活行不行?」
「容易,你抽什麼風!」慕言蹊徹底怒了,氣呼呼地看著他,「我得罪你了還是顧景行得罪你了?你一天不回家,我出來找你還成了我的錯了?你不許再耍小孩子脾氣,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家吃飯睡覺!」
不遠處的顧景行,雙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裡,饒有興致地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里,看著寶貝兒一副大人教訓小孩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寵溺的笑。
將來他們的小景行小蹊蹊如果不聽話,寶貝兒是不是也是現在這副樣子教育他們呢?
顧景行想像著那個畫面,心裡有著迫不及待要生一堆小景行小蹊蹊的衝動。
慕言蹊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她老公拿去幻想未來了,這會兒被容易氣得快要吐血,可想起容易心裡一定很不好受,還是努力保持著冷靜,語氣平緩了不少,開口安慰道,「容易,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心裡一定不好受,你先跟我回家,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你放心,顧景行一定會幫我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呵......」容易驀地冷笑出聲,這個時候,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顧景行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顧景行這個人,都跟他容易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顧景行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往來不敗的神,可以把慕言蹊保護得很好,給她最好的一切。
而他容易,別說保護慕言蹊了,他連自己都看不好......
「言言,你還記得這裡嗎?」容易重新在鞦韆上坐了下來,輕輕搖晃著鞦韆,一邊陷入回憶,一邊開口說道,「小時候,你最喜歡這裡了,一下課就會跑到這裡玩,如果有小朋友比你先到,你就會蹲在一邊拖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
慕言蹊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容易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悶悶的有些難受。
「所以我每次一下課,都會第一時間衝出教室,直奔這裡幫你占位置,我以為我可以一輩子幫你守護住你想要的一切的,我以為我可以的......」容易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我不但什麼都做不了,反而開始拖累你了呢......」
「容易......」慕言蹊的眼底又酸又澀,胸口悶得厲害,「對不起,我剛剛不該凶你的,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容易睜開雙眸,眼神幽深地看著她,「言言,在你心裡,我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永遠不可能長成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嗎?」
慕言蹊:「......」容易真的是受刺激了吧,否則為什麼一直前言不搭後語地在說亂七八糟的事情。
「言言,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坐在這裡,我在你身後推你,也不知道是你沒扶穩還是我推得太用力,你一下子就摔倒了,還是臉著地的那種,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你的鼻子是全班女孩裡面最挺最漂亮的,萬一摔塌了長大後嫁不出去怎麼辦,你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容易的話剛說完,慕言蹊便「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不會吧?我怎麼不記得了?我從小就這麼自戀嗎?」
容易:「......」原來,她是真的忘記了。
慕言蹊看著容易一臉嚴肅的樣子,急忙止住了笑聲,開口問道,「容易,抱歉啊,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告訴我吧好不好,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啊?」
容易扯了扯嘴角,無聲苦笑,站起身說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好,這就乖了,」慕言蹊如釋重負地笑著,抬高了手摸摸容易的腦袋,「我們先回家,有什麼事等你吃飽了再說。」
女孩笑著轉身,跑向了不遠處的顧景行,牽起男人的手,回頭望向了容易,「容易,你快跟上,再不回家菜都要涼了哦......」
容易看著她的笑臉,看著她緊牽著顧景行的手,一抹痛苦在臉上龜裂開來。
言言,這輩子,我可能都跟不上你了......
因為你已經忘了,當時我摸著你的鼻子,跟你說的是......
【沒關係,長大後,我娶你......】
......
回到流溪帝宮,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一進屋,慕言蹊看著客廳里的一幕,一雙漂亮的杏眸漸漸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