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他的寶貝兒可以接受靳衍的提議。
他當然也可以瞞著寶貝兒去處理這件事情,可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小妻子,她想要坦誠以待的婚姻,所以除了三年前那荒誕的一夜,除了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說出口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跟寶貝兒商量著來,就像普通家庭里,最平凡的小夫妻。
慕言蹊委屈地癟著嘴,他不是不明白靳衍擔心妹妹的心情和求顧景行幫忙的用意,甚至沒有人比她更能了解靳心醒來之後的那種感受,如果可以,她願意無條件幫助靳心,可是只要一想起以後在靳心心裡,自己跟顧景行是有夫妻之實的,她就莫名覺得彆扭。
「老婆,你怎麼了?」顧景行低頭望著她的雙眼,「不願意?我現在就給靳衍打電話,說這件事情咱們幫不了他,嗯?」
男人順手就拿過了書桌上的手機,解了鎖準備打電話。
慕言蹊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將還沒有撥通的電話掛斷,重新放回到書桌上,瓮聲瓮氣的道,「就不能換一個辦法幫她嗎?你如果承認了......她一定會每天在腦海里幻想著和你發生關係的那一晚的......」
男人俊美的眉眼間,蔓延開了一個笑意,又寵溺又無奈地吻了吻女孩的眉心,「老婆,在這個世界上,拿你老公去幻想的女人可以繞地球好幾圈了,你顧得過來嗎?嗯?」
「那不一樣......」慕言蹊著急的道,「那些女人只在照片和電視上見過你,就算拿去幻想也僅僅是幻想,可是靳心跟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以後如果見面,多尷尬啊......」
「聽靳衍的意思,他會讓靳心離開,她永遠不會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但是這件事情,由蹊蹊決定,我是屬於蹊蹊一個人的,蹊蹊不讓我成為別人幻想的對象,我就決不答應。」
慕言蹊定定地看著男人的眼眸,他的眼睛裡倒映著她的臉,乾淨得一塵不染,伴隨著他堅定的語氣,讓慕言蹊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有了找到依靠的感覺,顧景行是重視她的,他們在商量的,是跟他們的生活有關的事情,以後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再也不用獨自去做大大小小的決定了。
慕言蹊的眼底,也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難過,泛起了一抹酸澀的疼,很快凝聚起了水霧,眼淚蓄滿了眼眶。
「老婆......」顧景行眸光一頓,看著她眼底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心一下子緊縮了起來,「你別哭啊,當我沒說好不好?你別難過,我們不答應,你乖,別哭......」
以他對寶貝兒的了解,她是會彆扭的,可是她的善良,從來就是會戰勝自己。
換句話說,他的寶貝兒就是那種寧願委屈自己,也會為別人考慮的笨姑娘。
他想了很久,一是因為靳衍的條件的確太誘人,只要這件事過去,靳衍就會徹底消失在他們的生活里,二來是靳心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活,所以顧景行才覺得可以跟寶貝兒商量,可是沒想到她會這麼難過。
顧景行既開心又自責,開心的是從寶貝兒的反應看出她在乎他,自責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委屈,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是絕對不會考慮答應靳衍的。
沒有什麼,會比寶貝兒的心情和感受來得重要。
慕言蹊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在顧景行不知所措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眼淚在閉上眼的一瞬間,砸落在男人肩膀的黑色西裝上。
「老公......」慕言蹊吸了吸鼻子,想要停止抽泣,眼淚反而砸得更猛了,她乾脆不去管,直接將心裡的疑惑問出口,「這種事情,其實你就算私底下答應靳衍,偷偷去見靳心,我也不會知道的,可是你為什麼還要來徵求我的意見啊......」
顧景行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男人撫摸著她烏黑柔軟的長髮,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悅耳動聽,「因為蹊蹊是我的天啊,蹊蹊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家裡的任何事情,都應該由蹊蹊決定,蹊蹊不高興,天就會塌......」
慕言蹊又是哭又是笑,鼻涕眼淚很快把顧景行的訂製西裝沾染得一塌糊塗。
自從外公離世後,她從來就沒有奢望過,有一天她還能被人這般重視,她就像是被顧景行小心翼翼呵護著的珍寶,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偏偏這樣的寵愛,又不是那種虛無縹緲在雲端上的感覺,因為如果僅僅是捧上天的寵愛,是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
可顧景行帶給她的,是既感覺自己被重視著,又是腳踏實地的那種看得見摸得著的感受,他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是她這些年來一直缺乏的那種安全感。
「蹊蹊,你看......」
顧景行把女孩扶好,捧起她淚眼婆娑的小臉,一臉認真的道,「蹊蹊哭了,所以我的天空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