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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才聯想到,她出車禍的前一晚,一定發生了什麼,外公派人秘密去調查,查到了那家酒店,卻發現酒店所有監控系統都提前遭到了破壞,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我們當然已經意識到,是有人故意害言言,可是根本不知道是誰,因為言言的社交向來簡單,根本不可能與人為敵......」
一直在邊回憶邊訴說的容易,說到這裡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順著臉龐滑落了下來。
他像是急需要找到什麼東西發泄一般,在看見茶几上擱置著的半包香菸時,沒有任何猶豫地就伸手拿了過來,微微顫抖的手點燃了一根煙,靜靜地抽著。
顧景行掀起眼皮,隔著輕輕裊裊的煙霧,望向了容易,薄唇輕啟問道:「蹊蹊傷到了身體,打掉孩子會造成終生不孕,所以不得不留下那個孩子,對嗎?」
容易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這才開口道,「外公去找了季擎宇,要他娶言言,我知道後很震驚,立馬就去問外公了,因為言言從小就把季擎宇當哥哥,對他根本不是愛情......」
「外公對我說,言言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對家庭的渴望,原本就比別的女孩子來得強烈,如果打掉這個孩子,言言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那對她來說,才是一輩子的痛苦和遺憾......」
「外公說,季擎宇是真的愛言言,他相信季擎宇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看輕言言,這是外公能想到的,給言言最好的路......」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個孩子,是言言的救命稻草,卻也是一顆定時炸彈,言言的未來,因為那晚之後,有了太多的不確定......」
「是不是如果外公沒去世,季擎宇和蹊蹊就會正常完婚了。」顧景行回憶起來,當時慕老爺子的去世,的確來得非常意外,媒體當時也報導了好幾天。
「是的,那幾個月的時間,季擎宇對言言很好,就在我已經接受這個結局的時候,外公突然心臟病發,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去世了......」
容易將手裡的菸蒂掐滅在水晶菸灰缸里,繼續靠回到了椅背上。
「外公去世的時候,言言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七個多月了,她沉浸在悲傷里,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沒有了外公在,我怕慕詩悅會欺負她,就去找季擎宇,反正他們早晚要結婚的,我想讓他接言言搬出去住,季擎宇同意了,我跟他一起回慕家準備接言言,沒想到看見她從樓梯上滾下來,當場就血流不止......」
顧景行的身子,伴隨著容易的話,狠狠地一顫,「是慕詩悅推她下樓的?」
「是......」容易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可是我們當時顧不了那麼多,季擎宇抱著言言就去了越宇旗下的私人醫院......」
容易動了動唇瓣,卻久久說不出話來,良久良久,才哽咽著再次開了口,「......孩子沒了,言言大出血,又再次陷入了昏迷,我和我媽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那一個星期內,慕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慕浩民接管了本該由言言接手的慕氏,他們全家搬出了老宅,凍結了言言的銀行戶頭......」
「等到第九天的時候,言言才醒過來,媒體卻曝出了季擎宇跟慕詩悅訂婚的消息......言言看到新聞,摸著自己空了的肚子,就那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什麼情緒也沒有,不哭不笑,不吃不喝也不睡,我和我媽輪流勸解她,她就像失去靈魂一樣,動也不動,直到最後,我媽哭著提起了她還在國外療養院裡的媽媽,她才終於有了反應,掙扎著讓自己活了過來......」
「我們一起去了國外,一邊上學一邊賺錢照顧柔姨,一直到你爺爺找到她,說外公跟顧家曾經立下過一段婚約,要言言嫁給他的孫子,她才回了國......」
顧景行心疼地扯了扯嘴角,問道:「那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容易剛想開口,便被門上傳來的敲門聲打斷,管家著急的嗓音傳了進來,「先生,太太在叫您!」
顧景行怔愣了一秒鐘,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噌」地站起身,著急地邁開長腿走向了門口。
「顧景行......」
身後傳來容易的聲音,男人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
「你會不要她嗎?」容易也已經跟著站了起來,緊緊盯著顧景行矜貴高大的身影,顫抖著問道。
「你如果不要她,沒有人會怪你......可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像外公一樣,一句話不說就丟下她,更不要像季擎宇一樣......」容易再次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想求求你,給言言一點時間,等她心情平復了,你再慢慢給她灌輸,是她生不來孩子,你才要跟她離婚,而不是因為她的那一夜,這樣,她的痛苦才能稍微減少一些,當我求求你了顧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