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這個動作,涼落以為他要走,一瞬間有點小興奮。
誰知道席靳南繞過沙發,走到涼落身旁,微微彎下腰,輕聲說道:「涼落,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中的複雜。以前我把你當籠子裡的金絲雀養了十四年,現在,是該磨練磨練你了。」
他說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邊,激起她輕微的戰慄。
席靳南離她越近,那種壓迫感又從心底跑出來了。
可是涼落卻鼓起勇氣抬起頭,回望著他,眼神清澈,卻無比迷茫。
席靳南眼睛微微一眯。
這樣單純不諳世事,如同一張白紙的她,會不會被這個大染缸給染壞?
席靳南突然升起一種保護欲,想把涼落清澈的眼神,永遠保存下去。但只是這一瞬間而已,很快,席靳南的神志恢復了清明。
他起身,移開目光,落在門外:「好好想想,涼落。」
涼落怔了一下,就一下,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席靳南:「……你告訴我,有多複雜?」
席靳南側頭,另外一隻手輕輕一推,把涼落的手拂落下去:「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以後?以後是什麼時候?
「所以,你才會把我安排到席氏去工作,對不對?」
「你可以這麼理解。」
又是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讓人琢磨不透。
涼落也不想再一個人瞎琢磨了,又繼續問道:「那年在孤兒院,你為什麼資助我?資助我之後,卻不聞不問,直到那天才出現,而且一出現就和我結婚?」
席靳南聽了她的話,眉尾一挑:「不要在不該聰明的問題上,太過聰明。涼落,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有些無助的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他,眼睛依舊清澈透亮。
「你只要記得,不要輕易忤逆我。」
涼落忽然一笑,慢慢的站起身來,和席靳南對視:「如果,我忤逆了呢?」
席靳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慢慢的抬起:「千萬別去嘗試,涼落。我能讓你上天堂,同樣的,我也能讓你下地獄。」
「那——」涼落開口,聲音平穩,「我什麼時候才不會是席太太。我不是席太太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離開席家的時候?」
在這樣的情況下,席靳南強大的氣場下,涼落還能保持這樣的平穩,她自己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我自有安排。」
涼落看著席靳南剛毅的輪廓,深邃如大海的眼睛,一如當年孤兒院前,他留給她的印象。
下巴的力道慢慢鬆開,涼落知道席靳南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可是,她卻在忽然之間伸出雙手,勾住席靳南的脖子。
他說,她是席太太。
那麼,她吻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既然這樣,她就做一點符合席太太這個身份的事情。
四年前在民政局,她也曾拉過他的衣袖,最後卻放開了,沒有任何勇氣再去做些什麼。四年後,涼落想,她變了。
大膽而無畏。
既然席靳南說要磨練她,那她就欣然接受。
她也要讓他看看,大學四年,她不是白過的。
現在的涼落,和以前的涼落,絕對會不一樣。
席靳南微微垂眼,抿著薄唇,一動不動。
他沒有推開涼落,也沒有伸手抱住他。眼底的驚訝不過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
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膽大。
突然,他微微把頭一仰,右手輕撫上她的臉頰:「你在緊張。」
涼落睜開眼睛看著他,彎了彎唇,大方承認:「是有一點。第一次離你這麼近,緊張是難免的事情。」
席靳南微微勾了勾唇:「既然敢做,那就不要緊張。」
在涼落心裡,席靳南最初是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直到現在,他依然是。不過……
卻帶了那麼一點無恥。
越靠近席靳南,越被他蠱惑。
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被人仰望的佼佼者。
「是嗎?」她笑了笑,抬起手,握住席靳南在她臉頰上肆虐的手,「你不反感?不推開我?不怕……我把你睡了?」
涼落其實心裡很清楚,席靳南是她碰不得也惹不起的人。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和退路了。
她已經是席太太,還是暗無天日不見光的席太太,她唯一能行駛的權利……就是調戲席靳南了。
「誰睡誰,還不一定。」席靳南反手攥住涼落的手,慢慢往下移,停在她心口,「你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