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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痛,哪裡及得上心裡的萬分之一。
沈峰看著這一幕,垂下眼收回目光。
唐小姐這次,是成功了。
可是,真的值得嗎?
涼落……也確實挺可憐的。
救護車在這個時候開了進來,十分醒目刺眼。
席靳南重重的甩開她,一句話都沒有再說,轉身走下台階,彎腰從沈峰手裡抱起唐雨芸,親手把她送上了救護車。
涼落淡淡的看著,面無表情。
救護車來得也快,走的也快,轉眼就開了出去,消失不見。
席靳南也走了,管家也跟了上去。
沈峰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呆若木雞的涼落一眼。
涼落也看著他,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沈峰頓了頓,什麼都沒說,開車往醫院趕去,一直跟在救護車後。
走了,都走了。
傭人一鬨而散,看不見半個人影。
涼落看著空落落的花園,繁華似錦,桂樹也開花了,十里飄香。
偌大的繁華別墅,看在涼落眼裡,卻成了一座囚牢。
困了她一生的囚牢啊……
臉頰上很疼,不用看,涼落也知道腫成什麼樣子了。
席靳南那一耳光,很重,很重。
所有的一切都讓唐雨芸預料到了,分毫不差。
涼落成了最大的那個傻瓜。
成了所有人眼裡的笑話。
成了席靳南口中所說的那種女人。
涼落萬萬沒有想到,唐雨芸會用這樣的方法。
這麼的不可思議,卻又這麼的……實用。
畢竟,席靳南心疼了,也責難她了。
讓涼落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唐雨芸竟然有先天性心臟病。
她什麼都不知道,卻白白的背了一個這麼大的黑鍋,任憑怎麼解釋,席靳南都不肯信她。
她只知道,唐雨芸贏了。
涼落眺望著別墅的雕花鏤空大鐵門外,天空一望無垠。
心裡很麻木,麻木得都感覺不到疼痛。
周叔不忍心打擾她,卻還是輕聲說道:「太太,我們……進屋吧。」
涼落沒有動:「周叔……謝謝你。」
「我相信您不會做那樣的事情,連花園裡盛開的花,都捨不得摘下插在花瓶里的您,怎麼會下這樣的狠手,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呢?」
涼落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可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往下砸,止不住的開始流淌。
「周叔你相信我,可是……可是他卻不相信我……」涼落呆呆的轉身,看著慈祥和藹的周叔,「他打了我一耳光,他踢我,他甚至說……要把我的心臟,挖出來給唐雨芸……」
每說一句,都像是在涼落的心上割了一刀。
「太太,您不要多想,席先生那是氣話,不作數的……」
涼落卻再也忍不住,在周叔面前失聲痛苦起來。
周叔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努力的安慰著她:「太太,您不是一個人,還有我。我這把老骨頭啊,看著你從小長到大,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女兒了……」
涼落知道,她只能在周叔面前哭。
其餘的人面前,她必須無堅不摧,刀槍不入。
哪怕是席靳南面前。
「別人只看到您嫁入席家,風光無限,涼城的女人都看紅了眼。誰又能知道,您心裡的苦楚……」
涼落抽泣著說道:「我要怎麼做,周叔,我要怎麼做,我離開這裡,我離開席家,我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
「離開是好事,涼落。」
周叔沒有叫她太太,而是喊了她的名字。
涼落擦掉眼淚,緩緩的,點了點頭。
周叔從亂七八糟的醫藥箱裡翻出一支藥膏:「太太,進去吧,我給您臉上擦點藥。這樣紅腫著,不漂亮了。」
涼落勉強的笑了笑。
現在陪在她身邊的,只有周叔,而陪在唐雨芸身邊的,不計其數。
經過診斷之後,醫生確定唐雨芸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心臟也好好的跳動著,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席靳南卻不放心,把唐雨芸上上下下全身都做了一次檢查。
最後,唐雨芸額頭上纏了白紗,縫了八針,額角上的傷口也上了藥,躺在病船上沉睡著。
席靳南站在窗戶邊,指尖夾著煙,沒有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