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南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如果我說,昨天晚上雖然是在沙發上,但卻是我睡得最安穩的一覺呢?」
郁晚安嗤之以鼻,滿臉的不相信:「你睡到醫院病房去,守著唐雨芸,應該可以更安穩。」
席靳南皺起了眉頭。
郁晚安也不再多繞彎子,直接說道:「你要是給不了涼落未來,也無法承諾和她一輩子,那就不要再靠近她,給她任何的希望,說任何的情話。」
席靳南低聲問道:「這一個月,她都和你在一起,她……有沒有說什麼心裡話?」
「有。」
席靳南驀然抬頭,緊緊的盯著郁晚安:「她說什麼了?」
郁晚安反問道:「昨天晚上,你把我攆走,然後就和她一直在一起,難道兩個人就什麼都沒有說?」
席靳南面色一沉,眉頭皺得更高了。
見他這樣,郁晚安又問道:「不是吧?這麼好的久別重逢的機會,你就硬生生的弄成了現在這樣,她在臥室,你睡沙發?」
「她……」席靳南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說,「她對我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她要是對你殷勤那才叫奇怪。」郁晚安聳聳肩,「我還以為……你很會哄女孩子。」
「哄?怎麼哄?」
「就是像你哄唐雨芸一樣的哄……算了,」郁晚安擺了擺手,「我說了你也不懂。」
席靳南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哄過唐雨芸,她也不需要我去哄……」
甚至可以說,席靳南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
他身邊圍繞著一群又一群的鶯鶯燕燕,名媛千金,他從來不需要去在乎什麼,或者說維持什麼。
郁晚安也表示很無奈。
「我還以為,昨天晚上在酒店大堂,你把涼落帶走,兩個人單獨相處,你會有什麼辦法,讓她變得和從前一樣快樂。現在看來,席靳南,是我高估你了,你來日本,除了把她帶回去,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席靳南低聲說道:「我不僅僅是來接她回涼城。」
「那你還來幹什麼?公司的事?」
他頓了頓,忽然抬頭看著郁晚安:「如果我說,我想挽回她呢?」
挽回。
席靳南用了一個這樣的詞語。
他以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現在只能一點一點的挽回她的心。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郁晚安笑了:「席靳南,你知道我為什麼大早上的,要吵著來見你嗎?」
「為什麼。」
「我想看看你和涼落怎麼樣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涼落心軟,也心善,我怕她在你面前把持不住,被你三言兩語的就輕易原諒了。但現在看來……」
席靳南臉色又沉了幾分。
「看來涼落沒有讓我失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她就應該對你這樣,不要再抱有半點希望,也不要再愛你。」
郁晚安記得,她問涼落,還愛不愛席靳南。
涼落回答說,愛,但是,不會說。
愛在心裡,塵封。
看來,涼落是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席靳南揚起唇角,笑容嘲諷:「我在她心裡,已經到了這樣難以原諒的地步了嗎?」
「是根本沒有原諒的餘地。」
席靳南猛地握緊了拳頭。
「席靳南,你還是不要一邊有了唐雨芸,還一邊顧著涼落。你放她走吧,好好和唐雨芸在一起,才是正事。」
唐雨芸唐雨芸……他以前把唐雨芸當作所有事情的中心,到頭來卻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
在那段漫長的分離時間裡,唐雨芸早已悄然變成了他的責任,而不是他的愛情。
席靳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臥室,房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是緊閉著的。
「我飛來日本,見到她,就是要說唐雨芸的事情。」他低著頭,眉眼凝重,「還有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我需要解釋。」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行成了傷害,就會在心裡有一道疤痕,是去除不掉的。席靳南,你……或許不懂。」
郁晚安說道,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喬慕宸,也不懂。因為你們,都是站得高看得遠,享受了太多人的愛慕和崇拜,不會懂得愛而不得是一種什麼體驗。」
席靳南低低的,反反覆覆的低喃這四個字:「愛而不得……」
「是的。所以,我支持涼落的做法,我站在她那邊。但是席靳南,身為你的朋友,我也想說一句,不愛就不要羈絆,很累。」
席靳南忽然笑了,唇角微勾:「也許,郁晚安,我和喬慕宸,其實比你更懂,什麼是愛而不得,也比你更明白其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