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江坐在沙發上,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喝,正襟危坐,臉色十分嚴肅。
他等了很久,幾乎快有一個小時了,才聽見門口傳來爽朗一聲笑:「我說是誰呢,哪位許先生,原來是許溫江許總啊……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說清楚。」
許溫江抬眼,勉強的和來人客氣的笑了一下:「孫總日理萬機,即使到了晚上也事情不斷,我等一下沒多大關係。」
「許總說的哪裡話,這我就不好意思了。說吧,我們都是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有事就直接開口。」
他們口中所說的「孫總」走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在許溫江身邊坐下,十分悠閒翹著二郎腿。
孫總,孫鵬越,涼城裡黑白通吃的人物,大腹便便,人長得胖,又有些黑,滿臉橫肉,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五。
可是這個孫鵬越,也算是涼城裡了不起的人。聽說他白手起家,一直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擁有大筆的財富,手段也可見一斑。
可以說,孫鵬越是整個涼城裡,僅次於席靳南的人物。
不同的是,席靳南是出身名門,席家一直以來都是涼城裡的豪門,財富和產業,觸及到了涼城的各個產業。
所以席靳南坐擁千億財產,再加上身形挺拔,長相俊美,幾乎是涼城所有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而孫鵬越是農村長大,靠著打拼才有了今天。
於是孫鵬越就有些看不起席靳南,認為席靳南是一個浪蕩的富家少爺,沒什麼實際本領。
可是這些年來,孫鵬越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可避免的就和席氏集團起了衝突。在各種案子合同的競爭下,孫鵬越卻屢屢都敗在席靳南手下。
他也處處被席靳南踩在腳下。
這就是,為什麼許溫江要在凌晨兩點多,來這半山腰上的豪華別墅里,找孫鵬越了。
許溫江這輩子算是奈何不了席靳南了,是他的手下敗將了。可是許溫江明白,涼城裡,總有人能和席靳南抗衡的。
所以他現在找到了孫鵬越。
許溫江明白,席氏集團這塊肥肉太大,席靳南太有手段,一般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也吞不下席氏。
以前他太天真了,妄想依靠一個席錦北一個唐雨芸就把事情做了。
可是,既然他做不了,那不如以一個好價錢,把席靳南和席氏,交給可以與之對抗的人。
這個人就是孫鵬越。
孫鵬越見許溫江只是溫文爾雅的笑著,也不回答,也不說話,就有些不高興了:「我說許總,你還磨蹭什麼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休息,我還想去睡覺呢。」
許溫江這才順著他的話說道:「我找孫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不過我想知道,轉告我的話的人,是怎麼告訴孫總的?」
「說你找我,有重要的事。」
許溫江一笑:「哦,那我就能明白,我為什麼在這等了這麼久了。」
孫鵬越明白許溫江的意思,是嫌棄怠慢了他,不看重他。要是以前,孫鵬越還得好好說說,籠絡籠絡許溫江。
可是現在,有誰不知道許氏集團,被席氏集團收購了?
許溫江什麼都不是了。孫鵬越現在肯來見他,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眼看著孫鵬越十分不高興了,許溫江眼睛一掃偏廳:「我覺得,孫總,既然是很重要的事,這裡……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人才是。」
孫鵬越看了他一眼:「許溫江,你最好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然……我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你了。」
孫鵬越說著,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隨著偏廳的門被關上,許溫江也攤開了話來講:「實話實說,我這次,是有一個價值千金的消息,打算賣給你。可惜啊,如果你的人不這麼怠慢的話,這個消息,孫總就已經知道了,更不會在這耽誤你的休息了。」
「價值千金?」孫鵬越爽朗的大笑,臉上的橫肉都皺到了起來,「許溫江,你今天晚上,是來找我要錢?」
「要錢就難聽了。我是賣消息,一個……孫總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孫鵬越玩味的看著他:「你出價多久?」
許溫江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萬?」
許溫江搖了搖頭:「五千萬,孫總。」
孫鵬越點燃了一個煙,猛吸了好幾口,最後又丟在地上,用腳踩滅,有些戲謔的看著他:「許溫江,你這口……開得有點大啊。一張嘴就是五千萬。」
「五千萬,對孫總來說算什麼呢?一輛好車,一艘遊艇罷了,連私人飛機都買不起。」
也許是許溫江表現的過於自信了,孫鵬越連連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半信半疑的說道:「那你說說,是關於誰的。」
「孫總最討厭的一個人。」
「席靳南那個挨千刀的?」
許溫江自信一笑:「是的。」
孫鵬越揮了揮手,十分的不屑:「他的什麼消息,能值五千萬?」
「五千萬而已,孫總難道不覺得很值嗎?」
「我是恨席靳南,恨不得把他幹掉。可是我都近不得他的身。」孫鵬越說,「就算你告訴了我,我又什麼辦法都沒有,有什麼意義?要是你能把席靳南給……」
孫鵬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許溫江面不改色的看著。
「你是把他做了的話,許溫江,別說五千萬,五個億,我可以把公司的股份分給你幾個百分點。」